夏日的天氣宛如幼童面龐,瞬息萬變。
方才還是細若游絲的微雨輕輕灑落,轉眼間,厚重的烏云便如同被戳破的水袋,豆大的雨點急不可待地傾瀉而下,織就了一幅磅礴的雨幕。
顏卿步伐遲緩,每一步都似帶著幾分沉重。
尋找百里頃的整整兩個時辰已讓她筋疲力盡,汗珠滴滴滾落。
顏卿沒有導航……隨便走啊……這里……河呢?
顏卿舌濡殘瀝,孺匍匐野畦, 擷藿充饑,剜草嚙土,十指染碧,喉間猶澀……
她,早已全身濕透,鼻頭一酸,嘴中含著鮮血。
欲涕泗磅礴,可只能飲泣吞聲。
顏卿的意識如風中殘燭,搖曳不定,漸漸變得渙散。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無力,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只剩下無盡的混沌。
她在迷蒙中無意識地輕輕咕噥著,聲音微弱,帶著幾分迷茫與無助。
顏卿我真的對百里頃祛魅了呀,我相信他是反派好吧,怎么這么折磨我,他都撐傘了。操,我就應該相信作者,嗚嗚嗚~(心想)
白里頃快點
此話一出,顏卿差點暈厥……她早已落后許多……
白里頃這輩子沒遇到過這么沒用的東西
白里頃啊??
百里頃扶額,頗為無奈。水塘中映照著他冷峻的面龐。
那一抹擔憂的神色,隱于水中的漣漪中,慢慢流淌,消散……
恍若鏡花水月,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撲朔迷離……
白里頃的丹鳳眼瞥著地上的顏卿,撕下自己的衣角當做手帕,隔著她和他的手。
他伸出手的剎那,早已忘卻綿綿細雨,縱橫交錯的雨點滴在手上像是無數(shù)針尖輕輕刺入皮膚,若刺入骨髓深處。
她的手,予他那冷冽的觸感在他他的指尖游移。
似乎火花般在凌空跳躍,引發(fā)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吸引。
白里頃這手怎如此冰涼,大約是不對了……
百里頃的目光停留在顏卿身上,徘徊不定,仿佛看透了她的柔軟與堅強。眸色黯淡了幾分,有些動容。
白里頃這怎么搞???
百里頃隔著那層薄薄的“手帕”緊緊拽著顏卿向前,步伐未有絲毫放緩。
可顏卿身上滿是泥濘。
那泥濘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緊緊地裹挾著她,讓她在這前行的路上顯得格外狼狽。
山路上的石頭凹凸不平,以至于顏卿鮮血淋漓,泥水混雜著血水,怵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