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秣坐在案前,握著半干的梅花信箋,指尖在"香雅亭"三字上反復(fù)摩挲。
今秣"那鞋尖繡著金絲雀,我曾見鄭淑穿過。"
她突然從枕下摸出枚玉佩。
今秣"落水時扯下的,你聞——"
正是鄭淑身上那股子脂粉味。
楊羨奪過玉佩狠擲在地,羊脂玉碎成三瓣,泄出絲縷甜膩的蘇合香。
楊羨"我這就去剁了那毒婦的手!"
玄色袍角掃翻藥碗,褐汁濺濕了今秣素色裙裾。
今秣"郎君慢著。"
今秣赤足追到廊下,發(fā)間木簪斜插欲墜。
今秣"郎君想當(dāng)街殺人嗎,明日御史臺彈劾的折子便要堆滿御案了。"
她拽住他蹀躞帶金鉤。
今秣"鄭家商隊(duì)與北狄走私鐵器的證據(jù),我早差人遞到刑部了。"
楊羨反手扣住她腕骨,劍繭磨著未愈的傷口。
楊羨"你何時......"
今秣"郎君砸紅香閣那日。"
今秣忍痛仰頭。
她忽然輕笑。
今秣"鄭淑這番害妾身,罪加一等,不如猜猜,刑部大牢的烙鐵和鄭淑的指甲哪個先斷?"
楊羨捏著青瓷茶盞,嘟囔了一句。
楊羨"婦人之仁。"
今秣"哪里仁了?鄭淑最怕老鼠,牢獄三日足夠她招供。"
楊羨"你倒是熟稔刑獄手段。"
楊羨見她頸間紗布滲出血跡。
楊羨"下次再敢......"
今秣"沒有下次。"
今秣將染血的帕子塞進(jìn)他掌心。
今秣"明日讓繡房在披風(fēng)里縫個暗袋,專裝你的令牌。"
今秣"遇事便拿出來,也能仰仗世子爺來狐假虎威不是?"
窗外忽傳來夜梟啼叫,楊羨扯過狐裘罩住她單薄身子。
楊羨"哪是狐假虎威,鎮(zhèn)國公世子妃的身份這京城上下也沒幾個人不敬你幾分。"
聞言今秣又笑。
楊羨"笑什么?"
今秣"想起郎君昨日說要拿鐵鏈拴我。"
今秣晃著腳上金鈴鐺。
今秣"這般精細(xì)的鏈子,怕是要請江南匠人打上三月?"
楊羨耳尖驟紅,奪過藥箱重重?cái)R在案上。
楊羨"抄《女誡》百遍!"
今秣"不抄。"
今秣也不怕他。
今秣"要抄也是郎君抄《男誡》。"
她指尖點(diǎn)在他心口。
今秣"畢竟這里......"
話語猶在空氣中飄蕩,她猝不及防地被猛地拉入一個熾熱得近乎灼人的懷抱,楊羨俯下身,輕輕咬住她的耳垂,嗓音低沉而沙啞地在她耳邊道。
楊羨"再敢胡言,明日就讓你見識真正的《素女經(jīng)》。"
楊羨猛地將人按在榻上。
織金帳幔垂落半幅,遮住今秣頸間隨喘息起伏的淤痕。
楊羨"你以為我不敢?"
今秣"郎君哪有什么不敢?你我本就是夫妻。"
今秣指尖勾開他衣襟,露出心口那道救她時被暗礁劃破的傷。
今秣"但妾身這舊傷未愈,新傷又來的…郎君舍不得吧?"
她眼角露出撩撥后得逞的淺笑。
窗外細(xì)雨倏急,打濕了刑部差役疾馳而過的馬蹄聲——那方向,正朝著河?xùn)|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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