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昌河攬著半夏旋身藏進帷幔,少女的后腰抵著他腰腹繃緊的肌肉,潮濕的裙裾纏上他綁著暗器的右腿。
歌姬正唱到"沉香亭北倚闌干",尾音陡然拔高時,而那妖物喉間竟發(fā)出完全相同的顫音。
半夏太陽穴突突直跳,耳珰里的離魂香突然灼燒般發(fā)燙。
蘇昌河"別動。"
蘇昌河突然握住她左腳踝抬高,躲過從地縫鉆出的骨翼尖刺。
半夏整個人懸在他臂彎里,發(fā)間珠釵勾住了他頸間銀鏈。
她看見人面鸮的倒影在墻面扭曲變形,鳥喙正隨著歌姬轉(zhuǎn)調(diào)逐漸伸長。
蘇昌河抱著她旋身退向床榻。
玄鐵鏈從袖中疾射而出擊穿門板,卻只絞碎半片飄落的紅衣。
腐臭味驟然濃烈,人面鸮的嗤笑從四面八方涌來。
龍?zhí)?/a>【人面鸮】"郎君好狠的心吶~"
拔步床轟然坍塌的瞬間,蘇昌河用脊背護著她滾向墻角。
半夏的臉埋在他頸窩。
他單手撐地將她困在方寸之間,染血的指尖劃過她戰(zhàn)栗的唇瓣。
歌姬撥響箜篌的剎那,蘇昌河貼著半夏耳垂低語。
蘇昌河"數(shù)到第七個音。"
他帶著她側(cè)身避開橫掃而來的翼風(fēng)時,指尖在她掌心寫了個"宮"字。
齒間泄出半聲嗚咽被蘇昌河用袖角堵住。
當"商"字韻在梁柱間炸響,人面鸮的嘶鳴突然走調(diào)。
蘇昌河抱著半夏破窗躍入雨幕,劍氣劈開的瓦片中藏著淬毒的鳥羽。
少女在顛簸中攥緊他浸透雨水的衣襟,發(fā)現(xiàn)蘇昌河竟精準地朝著歌姬廂房移動。
蘇昌河"接著唱!"
蘇昌河踹開房門的暴喝驚得歌姬破了音。
人面鸮在屋頂發(fā)出痛楚的尖嘯,半夏被他按在琴案旁,腕間銀鈴隨著殘譜亂響。
蘇昌河左手繼續(xù)攬著她腰肢躲避飛羽,右手竟執(zhí)起鼓槌敲出完全一致的《涼州》節(jié)拍。
人面鸮撞碎琉璃窗時,蘇昌河突然將半夏轉(zhuǎn)了個方向。
她背靠他胸膛坐在琴凳上,十指被他覆著手掌按在弦上。
蘇昌河"彈《春鶯囀》第三疊。"
灼熱的喘息燙紅她后頸。
蘇昌河"錯半個音,我就拿你喉骨補弦。"
半夏淚眼朦朧地撥響第一聲泛音,人面鸮收攏骨翼的動作驟然僵住。
蘇昌河帶著她指尖在十三弦間游走,每道音波都震落妖物一片鱗羽。
當最后的"囀"字顫音穿透雨幕,
暴雨在妖物爆體時化作血霧。
蘇昌河將虛脫的半夏困在琴身與臂彎之間,染血的食指抹過她唇上咬破的傷口。
蘇昌河"倒是沒給我拖后腿。"
半夏失了魂,簡直虛脫一般靠在蘇昌河懷里喘息,額上冷汗還在頻出。
半夏"她…她死了嗎?"
蘇昌河"死了。"
蘇昌河起身,半夏失去支撐,險些跌在地上。
那人面鸮已經(jīng)化作碎片消散,唯留一刻發(fā)光的珠子,蘇昌河將那物收入囊中,看來便是他想要的東西了。
半夏"那我們快走吧。"
這地方她不敢再待下去,滿腦子都是那張半人半鳥的臉。
蘇昌河"不急。"
蘇昌河"還有臟東西,馬上就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