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我們是不是見過?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見過我?”
她爹告訴她,十二歲那年她被人販子拐走,被重新找回來之后她記憶全失,左眼能看見妖。
可她越來越覺得蹊蹺,她總能夢見一個奇怪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美不勝收,可不一樣的是,那里所有的東西都是顛倒的,在模糊的記憶力,還有一個男子,她從來看不清他的臉,可每一次,都是他將她從深深夢魘里就出去。
蘇昌河凝眸望著半夏的眼睛,像是想從里面尋找到什么答案,欲言又止的掙扎,同時在兩人心底激起了萬丈狂瀾。
半夏此番終于篤定,蘇昌河找她,把她禁錮在身邊,絕不是因為她能幫他捉妖這樣簡單。
一定,一定還有別的隱情。
半夏“蘇昌河!”
她情緒突然激動,喊出蘇昌河大名的瞬間,抓住他手腕的氣力驟然增加,幾滴清淚一齊奪眶而出。
半夏“你不說,我會自己找,我一定會弄清楚十二年前我發(fā)生了什么,如果跟你沒有關系,我感謝你愿意告訴我我父親的下落,若是與你有干系,我定會怨你不坦誠相告。”
蘇昌河似乎是在極致的隱忍中滾動著喉結,眼眶竟然也情不自禁地泛紅。
蘇昌河“找到的答案,會比現(xiàn)在痛苦千倍萬倍,你也愿意?”
半夏“愿意。”
于是在她那雙透徹的雙眸里,蘇昌河終于在心底做出了最后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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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最底層的冰墻沁出血珠。
蘇昌河將七枚鎖魂釘依次釘進脊椎時,護心鏡碎片正懸在頭頂,映出他脊背上翻卷的妖紋——那些用元靈強行催生的鱗片,正把血肉撕扯成蛛網狀。
蘇昌河"呃??!"
第九枚元靈在丹田炸開的瞬間,冰髓順著喉管爬上來。
他反手摳住冰棺邊緣,生生抓出幾道血痕,噬妖印像活過來的蜈蚣,從心口鉆向頸動脈。
蘇昌河猛地攥碎鏡面殘片,鋒刃割開掌心也壓不住妖骨重塑的脆響。
那些被強行融入經脈的元靈正在反撲,狐妖的怨氣啃食肝腸,貓妖殘魂撕扯肺葉,喉結每滾動一次就嘔出半凝固的妖血。
蘇昌河"半夏..."
當這個名字夾雜著血沫從齒縫間滾落時,脊骨驟然暴起寸長的骨刺,刺破血肉的束縛,帶著幾分猙獰與決絕,在冷冽的空氣中泛著森然寒光。
蘇昌河狠命地咬住玄鐵鏈,齒間幾乎要迸出血來,生生將喉間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壓成了低沉的嗚咽。
他看見冰棺倒影里自己瞳孔豎成妖類才有的金線,嘴角卻浮起笑——快了,等這具肉身徹底妖化,無憂境的禁制就鎖不住他。
無憂境界門每十二年才重啟一次,他必須攜半夏一同進入。否則,無憂草的靈根將會盡數(shù)損毀,而半夏亦會因此魂飛魄散,化為虛無。
因為她是妖,一只上古玄狐。
他則是上古玄豹。
只是一朝陰差陽錯,兩人落入人間,洗去了妖骨。
十二年期滿,他們必須回到無憂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