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然“阿目,我不會與你分開,可我也有身為神女的使命......”
羽然“讓南宮家血債血償,復(fù)興羽族,就是我的使命?!?/p>
百目妖君突然捏碎了玉案。
飛濺的碎玉擦過羽然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他踩著滿地狼藉逼近,銀發(fā)無風(fēng)自動。
百目妖君"我不允!你是我的,從來不需要肩負(fù)什么狗屁使命!"
空氣突然凝固。
羽然怔怔望著他暴怒的臉,忽然想起那日南宮家見到百目現(xiàn)出妖相的場景——十九顆猩紅妖瞳在暗夜里次第睜開,利爪撕開南宮家長老的咽喉。
此刻那些妖瞳正在百目頸后隱隱浮現(xiàn),卻在對上她目光的瞬間全部閉合。
羽然"可命數(shù)如此..."
她輕聲說,指尖觸在百目顫抖的手背。
百目妖君突然發(fā)出困獸般的低吼。
他扯開衣襟露出心口抓痕,那道自鎖骨蔓延至肋骨的暗紅傷痕正在滲血。
羽然瞳孔微縮——這定是某種反噬所至。
羽然忽然伸手觸碰。
回應(yīng)她的是驟然襲來的吻。
百目妖君扣著她后頸咬破她下唇,金紅色血珠沒入唇齒的瞬間,羽然聽見他喉間滾動的嗚咽。
這個吻帶著鐵銹味的疼痛,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光陰都嚼碎了咽下去,連帶著那些血淋淋的過往。
百目妖君"你要怎么做?"
百目突然抵著她額頭喘息。
百目妖君"我的妖心血夠不夠養(yǎng)往生蓮?"
羽然在他染血的掌心里顫抖。
她摸索著觸到他腕間跳動的血脈,那里涌動著修煉千年的妖力。
百目突然抓起碎瓷劃開掌心,幽藍(lán)妖血噴涌而出的瞬間,羽然尖叫著捂住他手腕。
羽然"你瘋了!"
百目妖君"不是要報仇?"
百目妖君將流血的手掌按在她心口,妖血與金血交融處泛起青煙。
百目妖君"用我的血澆你的咒。"
月光突然大盛。
羽然在劇痛中看清他眼底的瘋癲,那里面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執(zhí)念。
百目頸后的妖瞳全部睜開,卻在她撫上臉頰時漸漸溫順。
羽然"阿目...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她淚如雨下,心痛到不能自已。
百目妖君怔住了。
羽然將額頭抵上他流血的掌心,在月夜之下,現(xiàn)出了神女金翎。
月光穿過她背后舒展的金色羽翼,在滿地碎瓷上投下細(xì)碎光斑。
羽然"等月亮變成金色的時候,你帶我去最高的祭壇折夕霧花。"
百目看著金色羽翼展翅,知道自己已無可能再將羽然禁錮在自己身邊。
羽然感覺到溫?zé)岬囊后w順著翎羽滑落,不知是血還是別的什么。
她學(xué)著幼時百目哄她的樣子輕拍對方后背,卻在觸到嶙峋疤痕時紅了眼眶。
藥爐余燼在墻角明明滅滅,照見窗臺上新?lián)Q的夕霧花,這次的花莖完好無損,還系著褪色的紅繩。
晨光初現(xiàn)時,百目妖君正在替她包扎腳踝的傷。
羽然數(shù)著他銀發(fā)間新添的白絲,忽然伸手扯了扯。
羽然"阿目,等事情了結(jié)..."
百目妖君"我?guī)闳ピ浦谐恰?
百目突然打斷她,將染血的平安結(jié)系回她腕間。
百目妖君"看一百年的金色月亮。"
羽然望著窗外漸白的天空,主動靠進(jìn)他懷里。
百目妖君的手懸在半空許久,最終輕輕落在她發(fā)頂,像觸碰一片隨時會消散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