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quán)醉的左手垂在血泊里，指尖還勾著半截斷裂的劍穗。

茯苓盯著她心口的貫穿傷，預知畫面里這道傷應(yīng)當在右胸，且由王權(quán)弘業(yè)的佩劍造成，而現(xiàn)在卻是被楊一嘆所致。

茯苓"不對……"

現(xiàn)實與預知的偏差讓她渾身發(fā)冷。

這一沖擊讓她渾身血液像是沸騰起來一般，王權(quán)醉的死說明之前的預知可以更改，面具團不用全軍覆沒，楊一嘆最終也不會自爆天眼而亡。

彼時，王權(quán)弘業(yè)正被逼到苦情樹根下。

楊一嘆每一劍都刺向他的弱點：左肩三年前擋黑狐毒爪的舊疤，右膝在南疆突圍時中的毒鏢印，后腰那道為救妹妹留下的箭傷。

茯苓"云起！"

茯苓嘶吼著射出三支云火箭，將廝殺在一起的楊一嘆和王權(quán)弘業(yè)分開。

妖花藤在茯苓身邊破土而出，纏住楊一嘆腳踝的力道卻弱了三分——伴生精靈嘻嘻死后，藤蔓再無法凝成殺招。

茯苓撲過去抱住楊一嘆后腰，藤蔓趁機纏上他持劍的右臂。

茯苓"預知能改！"

茯苓沖王權(quán)弘業(yè)喊。

茯苓"樹心！黑狐本體在樹心！"

王權(quán)弘業(yè)斬斷襲來的黑霧觸手，劍鋒在樹干劈出與預知畫面相同的裂痕。

楊一嘆突然肘擊茯苓肋下，她硬生生受下這一擊，嘴角溢出鮮血。

茯苓“毀了樹心！要快！楊一嘆交給我！”

茯苓用盡全身氣力，用妖花藤將楊一嘆帶走到另一處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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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花藤將楊一嘆釘在青石壁上時，藤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茯苓"一嘆！是我！我是茯苓，你記得嗎？"

茯苓只能加緊時間想要喚醒楊一嘆。

楊一嘆的瞳孔蒙著層灰翳，天眼黑紋隨話語輕微波動。

茯苓的淚砸在他手背，黑紋如遇滾油般收縮半寸，轉(zhuǎn)瞬又被更濃重的霧氣填補。

茯苓的指尖剛觸到楊一嘆眉心，天眼突然迸發(fā)的黑光將她震退三步。

她看到天眼裂開的紋路，與預知畫面里天眼自爆的裂痕走向完全一致。

這讓她心下徹底慌亂。

茯苓"醒過來！"

茯苓的額頭抵住他天眼，黑霧凝成的狐爪突然攫住她神識，楊一嘆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

楊一嘆"茯苓...殺了我..."

她借機窺探進楊一嘆的意識海中，可本該是星河流轉(zhuǎn)的意識海，此刻只剩被黑霧蛀空的枯樹。

妖花藤應(yīng)聲炸裂。

楊一嘆右手掐住茯苓脖頸，左手精準扣住她命門穴。

茯苓的喉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淚水順著漲紫的面頰滾落，墜在楊一嘆手背青筋凸起處。

她渙散的瞳孔映出他扭曲的面容，舌尖嘗到血沫的咸腥——這滴混著絕望的淚正正砸在天眼最初的金紋上，燙出一道白煙。

下一瞬，她突然泄力放棄掙扎。

古籍記載：若宿主意識尚存，情感痛楚或可沖破桎梏，此刻楊一嘆瞳孔里掙扎的金光，印證了她賭命一搏的猜想。

那么一嘆，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會不會醒過來？

茯苓內(nèi)心嘶吼。

她的手慢慢垂下，在心口處停住，手心化出妖花錐。

在最后一次看向楊一嘆的臉后，茯苓閉上了雙眼，妖花錐精準刺入心口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