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聽著酈道元這番夾槍帶棒、冷嘲熱諷的話語,心里頭那個氣呀,簡直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藥,隨時都可能爆炸開來。然而,他縱然氣得七竅生煙,卻也是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畢竟,昨天的事兒的確是他理虧在先。為了吸引那位姑娘的注意力,他竟然想出這么個餿主意來,妄圖用蹴鞠去砸人家。倘若當時沒有人家兄長在場護著,萬一真讓自己心儀的女子因此而受了傷,甚至發(fā)生更為嚴重的后果,那他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酈母一臉窘迫地望著自家那陰陽怪氣、毒舌無比的兒子,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她略帶幾分尷尬地沖著范父微微一笑,試圖化解此刻略顯緊張的氛圍。
實際上,昨天發(fā)生的那件事在她看來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可誰知她這個寶貝兒子卻如臨大敵一般,認定對方傷害到了自己的妹妹,愣是不依不饒起來。
“兒子啊,算啦!人家都已經(jīng)誠懇地道過歉了,再說你妹妹她們一個也沒受傷呀,咱們就大人有大量,把這事給忘了,一笑泯恩仇好不好?”酈母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輕拉扯著酈道元的衣袖,示意他展露笑顏,以緩和當前這令人難堪的局面。
站在一旁的?;垡姞?,趕忙附和道:“對啊,大哥!三妹根本就毫發(fā)無損呢,況且您昨兒個不是已經(jīng)狠狠教訓過官人和表哥了嘛!”
酈道元心里那個氣啊,直翻白眼。瞧瞧這一個個的,胳膊肘全往外拐,倒顯得他像個惡人似的。
不過既然話已出口,他也不好再發(fā)作,只得強壓下心頭的不滿,轉(zhuǎn)頭面向范父,換上一副笑臉說道:“伯父,今晚不如就留在寒舍用飯吧!稍候我會安排酈渡護送您回去?!?/p>
范父聞聽此言,自是滿心歡喜,當即應道:“如此甚好!那咱倆今晚可得好好暢飲幾杯!”
“好??!真是太巧啦!莊子那邊剛剛送來了一批新釀制的美酒呢,原本我可是打算將它們進獻給官家的喲。但沒想到今日伯父您大駕光臨,我自然不能藏私,必須得趕緊取出來請伯父您品嘗一番吶!”酈道元滿臉笑容地說道,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兒了。
這批酒可不一般,其濃度之高令人咂舌。酈道元心里盤算著,除了將這美酒送入宮中供皇帝品嘗之外,還打算把從中提純出來的酒精一并奉上。如今雖說朝廷重視文官而輕視武將,但他的親弟弟正在邊疆奮勇作戰(zhàn)呢。要是能夠?qū)④娪镁凭\用到那些受傷士兵們的身上,那么他們存活下來的幾率必定會大幅提升呀!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酈道元覺得有必要向皇帝進言,告知他邊境地區(qū)近來局勢不穩(wěn)、暗流涌動。就在不久前,弟弟從前方傳來消息,說是有人竟敢克扣軍餉和軍用物資。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酈道元已經(jīng)修書一封寄給了好友沈慧照,期望他能夠徹查此事,揪出那個膽大包天的貪官污吏來。畢竟,就連至關(guān)重要的軍餉居然都敢貪污,簡直天理難容!
范父在一旁聽著酈道元這番話,當?shù)弥@些酒本是要敬獻給官家的時候,心中不禁愈發(fā)興奮起來。他暗自思忖著,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品味一下這難得一見的佳釀,完全無視了身旁兒子范良翰以及柴安投過來的暗示目光。
沒過多久,梁俊卿與張景略兩家也來登門致歉。然而,酈道元不想見他們,吩咐管家前去傳話,表示自己不愿接見這些前來道歉之人。
那管家得了主人命令后,快步來到門口,對著門外等候的眾人拱了拱手說道:“諸位請回吧,我家老爺說了,今日一概不見客。”說完之后,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進府,將大門緊緊關(guān)閉起來。只留下那些一臉尷尬的訪客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