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相普通身材強壯的中年男人找上門來,見無人,便在院子中瘋狂吶喊,“祈姑娘!祈姑娘在嗎?”
在飯桌上的敖光和祈玉墨均聽見外面的聲音,無奈只能暫且放下筷子,二人不明所以的來到院子里。
男子在院子里四處叫喊,而后見從房間出現(xiàn)了一位女子,飛速的上前氣喘吁吁又緊張詢問,“你是祈大夫嗎?”
祈玉墨剛出門就看見男子跑過說話,她輕言,“我是祈大夫?!?/p>
話音剛落,怦的一聲,祈玉墨面前的中年男子猝不及防跪在她腳下。
祈玉墨震驚說,“大哥!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有什么好好說?!?/p>
隨后和敖光一同扶起中年男子,可男子死死不起身。
大哥哭泣說,“祈大夫,救救我娘子,我娘子懷有身孕,如今已經(jīng)八個月,在溫大夫離開時我家娘子一切正常,按月足分娩即可。
可不知如何今天早產(chǎn),原本也沒什么,可是大出血!溫大夫不在陳塘關(guān),如今只有你了。
祈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子。”
聽完后,祈玉墨毫不猶豫說,“快帶我去你家。”
一路上,張大哥將張夫人的情況娓娓道來。
聽了張大哥的話,祈玉墨的臉色十分凝重嚴肅,心中思忖著該如何處理。
張家距離大娘院子不過兩條街道,急速走去不過一會兒就到達。
來到張夫人身旁,祈玉墨有些呆愣住,她情況比張大哥所說的更加險峻。
一時之間讓祈玉墨都不知如何下手。
房間里,有大聲痛苦嘶喊的張夫人還有和一個焦急的產(chǎn)婆。
女子生產(chǎn)本就艱難痛苦,更別說如今張夫人年紀尚大,情況不容樂觀。
產(chǎn)婆嘴里不停嚷嚷,“這可如何是好!祈大夫你可要想想辦法?!?/p>
祈玉墨有條不紊對穩(wěn)婆說,“去準備熱水,剪刀,還有銀針!”
“好好!”穩(wěn)婆慌忙的去拿去需要東西。
“??!”張夫人疼苦尖叫急促呼吸。
祈玉墨蹲下溫柔安撫著,“張夫人,別害怕,我是大夫一定會救你還有你的孩子?!?/p>
她的聲音如詩如畫,優(yōu)美而溫柔,將聽者帶入一個如夢如幻的世界。
聽了祈玉墨的話張夫人的呼吸漸漸平緩起來。
“來了!”穩(wěn)婆打來一盆熱水和剪刀,只是沒有銀針,她拿的是普通的針。
“穩(wěn)婆,你繼續(xù)為張夫人生產(chǎn)!”祈玉墨言。
需得先將大出血給止住,祈玉墨拿起一根細小的針,往火燭上燃燒幾秒,隨后精準找到穴位,深深的扎進腹部。
幾根銀針下去,不過一會兒血果然停止流淌。
倏然,張夫人仰天嚎叫。
穩(wěn)婆慌張說:“不好了,胎兒還沒出來,羊水進張夫人體內(nèi)了!”
祈玉墨立刻皺眉,“這下有些難辦?!?/p>
這種情況十分難辦,搞不好只能二選一。
生產(chǎn)中的張夫人盡管痛苦難奈,但仍聽見穩(wěn)婆的話,自然是意識到情況很是嚴峻,強忍痛苦喘著氣說:“保小,祈大夫我求你保??!”
祈玉墨眼眶微微發(fā)紅,“可是你……”
“保小!”張夫人淚流滿面,語氣沉重。
嬰兒還在張夫人體內(nèi),遲遲都不肯出來。
若是保小,張夫人定是會沒命。
張夫人是孕婦本人,祈玉墨理應聽從且尊重她的話。
縱使有千般不愿,她也無能為力。
為了給張大哥一點心里準備,祈玉墨暫且離開了房間,將張夫人的情況一一告知,以及張夫人的決定。
“張大哥抱歉,或許二選一,我聽從張夫人的話保小,現(xiàn)在來告知你一聲,做個心理準備?!逼碛衲行╇y受說道。
不曾想,再次砰的一聲,張大哥重重跪在祈玉墨面前,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不停說:“祈大夫,別聽從我家那婦人的話,保大,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可若是我夫人沒了,那可就真的沒了?!?/p>
祈玉墨微愣,深深陷入沉思,動作有些不知所措,抉擇艱難。
她是醫(yī)者,想來只聽從患者話,可如今……
“祈大夫!求求你,保大!”張大哥堅定不移的說著。
他的額頭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個深深的紅色血印,順著臉掉落在光滑結(jié)實的地板上。
張大哥還在苦苦哀求著祈玉墨,不停往地上磕頭,希望可以改變她的想法。
敖光則是一臉心疼的看著祈玉墨,這樣場景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他始終尊重祈玉墨的決定。
最后祈玉墨心不在焉的回到房間。
張夫人見祈玉墨來了,強撐著一口氣虛弱說:“祈大夫,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在現(xiàn)在這個場面你能否聽從……我這個孕婦的……建議,別聽老張的?!蓖饷娴脑?,她都一字不落的聽見了。
她很幸運遇見張福這個男人,所以想在余生留給他一個孩子作伴。
從小她就體弱多病,大夫來瞧過,斷言她活不過三十歲。
于是那么多年來,她一直都在渾渾噩噩的生存,值得她遇見了張福,一個老實憨厚,時刻鼓勵著她的男人,讓她有了對生活每一天的期待。
只是她馬上就要到了三十歲,若是她離開了張福又會怎么樣?
那還不如給留下孩子,代替她陪伴著張福。
此生她也無怨無悔了。
“求你了,祈大夫!”張夫人痛哭流涕著。
漸漸的張夫人聲音越來越小,疲憊的睡暈過去。
穩(wěn)婆擔憂,“產(chǎn)婦睡著了,這……孩子都要憋死了!”
祈玉墨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語氣沉重說:“穩(wěn)婆,你先出去吧,我來解決。”
“行吧?!本退闼粼谶@里,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怎么辦。
望著祈玉墨堅定的神情,穩(wěn)婆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房間。
房間中只剩下張夫人和祈玉墨,以及還未誕生的孩子。
無人后,祈玉墨才緩緩催動法術(shù),九條青白色尾巴傾瀉而出,在房間里肆意飄舞。
她的頭上赫然出現(xiàn)兩只青白色毛茸茸的狐貍耳朵。
長玉如蔥的手指在空氣中輕巧靈活的變動。
偌大的法術(shù)氣息從房間里傳出。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寂靜無聲。
尋常人自然是看不出任何法術(shù)氣息。
敖光看著房間中法術(shù)氣息的飄散,堪堪確定祈玉墨想要干什么。
只是他的臉有些陰沉。
不出一個時辰,房間里傳來一陣陣嬰兒清脆響亮的啼哭聲。
張大哥聽見嬰兒聲心如死灰,認為祈玉墨最終還是選擇保小。
幾分鐘后,祈玉墨抱著新生的小嬰兒打開房門,走到張大哥面前,臉色有幾分慘白但仍笑著說:“母女平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