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棠汐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手指緊緊攥住裙擺。

蒲熠星的表情則瞬間冷了下來。

"你喝多了。"他平靜地說，但聲音里的寒意讓李威不自覺地后退半步。

"開、開玩笑嘛……"李威訕笑著走開了，但流言的火種已經(jīng)撒下。

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禰棠汐盯著自己的手指，不敢抬頭。

她從未想過隊里會有這樣的傳聞，更沒想過會被當面捅破。

"抱歉。"最終蒲熠星打破沉默，"不該讓你面對這種。"

"沒關(guān)系！"禰棠汐急忙說，"大家就是愛開玩笑。"

蒲熠星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輕聲問："會影響你嗎……這種傳言。"

禰棠汐鼓起勇氣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不會。你呢？"

"我習慣了。"蒲熠星微微一笑，"媒體比這夸張多了。"

話題就此打住，但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悄然改變。

派對繼續(xù)著，有人開始跳舞，有人玩起了游戲。

禰棠汐和蒲熠星卻像處在一個安靜的泡泡里，只是坐著，偶爾交談，卻比任何喧鬧都更自在。

"要交換禮物了！"隊長宣布，"大家把準備好的小禮物放在中間，輪流抽簽！"

這是隊里的圣誕傳統(tǒng)。禰棠汐拿出自己準備的小盒子——一對冰刀形狀的書簽。

她偷偷瞥了一眼蒲熠星，發(fā)現(xiàn)他拿出的竟是一個精致的小鈴鐺掛飾，和她送他的護膝上那顆星星莫名地相配。

禮物交換環(huán)節(jié)熱鬧非凡。

禰棠汐抽到了一只毛絨熊貓，而蒲熠星則拿到了一盒巧克力。

"這么多我一個人吃不完。"他小聲對禰棠汐說，"你要嗎？"

“行?！倍[棠汐點點頭，蒲熠星便自然地拆開包裝，取出一顆遞給她。

當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時，兩人都像被靜電打到般微微一顫。

派對接近尾聲時，蒲熠星看了看手表："我該回去了，膝蓋需要休息。"

"我送你。"禰棠汐立刻站起來。

夜色已深，基地小路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

蒲熠星拄著拐杖走得很慢，禰棠汐則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旁，隨時準備攙扶。

"冷嗎？"蒲熠星突然問。

"有一點。"禰棠汐實話實說，她的外套不夠厚，寒氣已經(jīng)滲入骨髓。

蒲熠星停下腳步，解下自己的圍巾——正是上次在醫(yī)院給她的那條——輕輕圍在她脖子上。

這次他的動作更加自然，修長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擦過她的下巴，激起一陣微妙的戰(zhàn)栗。

"謝謝。"禰棠汐小聲說，將半張臉埋進圍巾里，呼吸間全是蒲熠星的氣息。

他們繼續(xù)慢慢走著，雪地上留下兩串并排的腳印——一串穩(wěn)健，一串略顯蹣跚。

"關(guān)于李威說的，"蒲熠星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如果你覺得困擾，我可以……"

"不困擾。"禰棠汐迅速回答，隨即意識到自己太急切，趕緊補充，"我是說，我們清楚真相就好，不用在意別人怎么說。"

蒲熠星沉默了一會兒："嗯。"

他們來到宿舍樓前，男女宿舍分屬兩棟樓。該道別了，但兩人都不愿邁出第一步。

"那，晚安。"禰棠汐最終說，"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蒲熠星點點頭，卻沒有轉(zhuǎn)身離開。

雪花飄落在他們之間，在路燈下像無數(shù)細小的星星。

"一月五號。"蒲熠星突然說，"醫(yī)生說我那天可以開始輕度訓練。"

禰棠汐眼睛一亮："那去青島的計劃……"

"照舊。"蒲熠星微微一笑，"如果你還愿意。"

"當然愿意！"禰棠汐幾乎脫口而出，隨即不好意思地壓低聲音，"我是說，那對復健很有幫助。"

蒲熠星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嗯，復健。"

道別后，禰棠汐走向女生宿舍，一步三回頭。

每次回頭，她都看到蒲熠星還站在原地目送她，雪花落在他肩頭，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直到她安全進入宿舍樓，蒲熠星才轉(zhuǎn)身離開。

禰棠汐靠在門廳的窗邊，看著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雪幕中，胸口涌動著一種陌生而甜蜜的情緒。

窗外，雪越下越大，覆蓋了整個訓練基地。而禰棠汐的心，也像這片雪地一樣，被某種純凈而美好的情感悄然覆蓋。

那一晚，她夢見自己和蒲熠星在冰場上共舞，沒有技術(shù)動作，沒有分數(shù)評判，只是純粹地、自由地滑行，像兩片雪花在風中纏綿。

醒來時，窗外的世界已經(jīng)銀裝素裹，宛如一個全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