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響起,祁子華拿到球權(quán),他幾乎是在哨聲響起的一剎那間跳起來。
謝驍陽立刻帶著人回防。
場上上演了你追我趕的戲碼。
不過這場戲沒持續(xù)多久就被一個三分球結(jié)束了。
祁子華帶著球往對方中線跑去,余光瞟到了球場邊線的宥詩書,對方一一邊跑一邊往這邊看。
球劃過天際,掠過幾人的腦袋,被一雙手穩(wěn)穩(wěn)接住。
宥詩書接到球后立馬起跳投籃。
他這個位置最偏離籃筐,很不適合投籃,可他被三個人包圍沒有別的辦法,不這么做很大可能丟球。
籃球擦過籃筐邊緣落入網(wǎng)里掉了下來。
“詩書好樣的!”劉橋吹了聲口哨。
尹見附和:“嗚呼!”
藍(lán)林也對他豎起了拇指。
宥詩書笑笑,他轉(zhuǎn)頭就對上了祁子華的目光,見對方眼里也帶著點笑意,和贊許。
比分追平35:35。
離比賽結(jié)束還有七分鐘,比賽來到白熱化階段。
現(xiàn)在只要有一方持續(xù)得分就百分百贏。
天意盡不如人意。
謝驍陽帶著球很快殺了過來,打得對面節(jié)節(jié)敗退,只能防守。
他們隊里多少都跟他打過球,配合什么的不用打招呼,一個眼神就明白對方要干什么。
劉俏配合著謝驍陽的節(jié)奏,全程都在謝驍陽最適合傳球的位置。
到了中場內(nèi),劉俏以為老大要傳球了,平時都會這樣打得對手錯不及防。
可是他想錯了,他的老大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老大了。
就在劉俏準(zhǔn)備好接球時,他看見謝驍陽徑直沖向籃筐。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老大瘋了!
謝驍陽前面有祁子華,一邊是劉橋,一邊是藍(lán)林。
在祁子華要強(qiáng)求時,謝驍陽往后一勾手,轉(zhuǎn)身起跳投籃。
整套動作絲滑流暢,在祁子華跳起來時,籃球劃過他的指尖,他看著上方的胳膊。
砰!
球落入了身后的籃筐。
兩人先后落地。
謝驍陽平視面前的人,問:“我跟你有仇?”訓(xùn)練都打這么兇。
祁子華沒說話,他不經(jīng)意的看向身側(cè)。
謝驍陽稍微側(cè)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宥詩書正彎著腰喘氣。
打得兇的祁某人帶著球轉(zhuǎn)身走了。
謝驍陽十有八九猜到了這人為什么把自己當(dāng)仇人了。
他想起前幾天在米粉店表白宥詩書的事,可能是不小心調(diào)戲了某人的“獵物”,被對方以這種方式尋仇了。
剛才那一聲巨響,場外的花知雨抬起頭看了過來。
也不知兩人是不是裝了感應(yīng)器。
謝驍陽轉(zhuǎn)身時對上了男朋友的目光。
他笑著揮了下手。
打了這么久終于看過來了,雖然是因為別人激起了他的暴脾氣。
花知雨也回應(yīng)的笑了下。
劉俏被劉橋勾著脖子嘲笑。
笑得那人快喘不上氣了才被自己老哥用手肘撞了下。
大哥,你放著三分不要,去扣什么籃拿兩分?。。。?/p>
離比賽還有四分鐘。
比分37:35。
藍(lán)林帶著球跟劉橋打配合,祁子華和尹見去攔住了謝驍陽,宥詩書則因為體力不支留在后方守衛(wèi)。
就在劉橋要起身投籃時,旁邊突然串出來一只手把球搶了。
他剛看清是誰,耳邊就響起了哨聲,隨之而來的是籃球落地的聲響。
敖天翔在最后兩秒把球投了出去拿下三分。
劉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謝驍陽和劉俏身上,完全忽略了對方還有個自己的隊長這個事。
這下輪到他哥攬著他的肩膀嘲笑他了。
最后比賽以40:35收尾。
謝驍陽走到花知雨面前。
“男朋友,手機(jī)好看么?”
花知雨聞言抬頭,他收了手機(jī):“結(jié)束了?”
謝驍陽彎下了腰,俯視著面前的雙眼道:“嗯,贏了,有沒有什么獎勵?”
模樣倒是正經(jīng),語氣里滿是挑逗。
花知雨勾了勾手,謝驍陽不明所以往前靠了點。
他看著那雙薄唇微張,耳邊響起兩個字:“真棒。”
謝驍陽:“謝謝,走吧,帶你去飆車。”
花知雨起身,他的腰被虛扶住,站穩(wěn)時,手里的水被抽走。
看著眼前的人將剩余的水全喝完后,精準(zhǔn)無誤的扔進(jìn)了不遠(yuǎn)處的垃圾箱。
兩人正準(zhǔn)備走,身后傳來一聲叫喚。
“老大!不打了嗎?!”
謝驍陽擺了擺手,和男朋友一起走出了場外。
身后只留下劉俏悲哀的:“別——!”
劉橋看著他哥有些絕望的眼神,幸災(zāi)樂禍道:“怎么樣?就咱們這水平,能打贏你們不?”
劉俏睨了他一眼:“做夢,繼續(xù)訓(xùn)練。”
劉橋得意的哼了聲,他也沒想到新同學(xué)這么有實力,能把比分差距縮小到5分。
這讓他更有干勁兒了,要是自己不再失誤,贏下職高還是有望的。
一想到這個他就殺過去一個眼神給正在喝水的敖天翔。
這小子搞偷襲,自己得比他更陰才行。
祁子華正擦著汗,下方伸過來一瓶礦泉水。
順著那只細(xì)胳膊,他看清了遞水的人。
宥詩書舉著手臂,微笑道:“你真厲害,我們隊有一大半的分都是你拿的?!?/p>
祁子華點了下頭,他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念想。
在宥詩書還疑惑他為什么不接水時,聽見祁子華說:“能幫我開一下嗎?”
宥詩書頓了一下,隨后收回水,擰開了瓶蓋后再往前遞。
因為身高差距,又怕水灑出來,這次只到祁子華的胸腔下方。
祁子華:“謝謝。”
宥詩書:“不客氣?!笨粗媲暗娜搜鲱^喝了大半瓶水。
他拿了這么多分,肯定很累,打不開瓶蓋是正常的。
另一條街道的塞車場。
離比賽開始還有半小時,謝驍陽把車停好后,帶著花知雨去了更衣室。
這算得上是大型塞車場,開野車的或是一些小型比賽都會選在這,自然有豪華套間。
剛打完球不久,身上帶了些汗水,即使在車?yán)餂隹炝藭哼€是會有些味道。
謝驍陽在換衣服的時候隨便清洗了下。
出來時神清氣爽。
花知雨看著浴室里沒有霧氣,猜測道:“你洗冷水?”
謝驍陽也不閑冷,換了件黑色背心,脖子上還掛著條白毛巾。
他走到花知雨跟前,彎腰笑道:“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
花知雨從那身壯實又美觀的肌肉上別開臉。
“看自己猜的準(zhǔn)不準(zhǔn)?!?/p>
謝驍陽歪了下頭,那張自己夢到過幾次的臉近在咫尺。
“猜對了,真棒?!?/p>
花知雨承認(rèn)謝驍陽的嗓音很具有吸引力,而且還富有磁性。
盡管他說的話一點也不符合自己心目中校霸的形象。
花知雨突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過頭來正要開口,好巧不巧的視線撞上了那鼓起的胸肌。
“怎么了?”謝驍陽見花知雨雙眼瞪大了點后愣了一下,嘴巴微張的看著自己。
不過一秒,他就想明白了。
耳邊又響起熟悉的挑逗聲:“我的身材還不錯吧,要不要看得更清楚點?”
花知雨看見面前的衣擺處放上了一只手,他道:“不用,以……”
謝驍陽:“嗯?”
花知雨硬著頭皮道:“以后有機(jī)會看。”
“哼?!敝x驍陽直起身,而后坐在了花知雨身邊,他往后一靠:“是啊,以后有的是機(jī)會?!?/p>
花知雨繼續(xù)說著剛才想說的話:“你以后抽煙能別讓我聞到嗎?”
謝驍陽看向旁邊的背影,道:“好?!?/p>
花知雨:“遇到我時,身上也不許有煙味?!?/p>
“好?!?/p>
謝驍陽笑了起來:“你這就有點不講理了,什么時候遇到你不是我能控制的?!?/p>
花知雨喝了口水道:“那就預(yù)判一下,或者別遇到?!?/p>
謝驍陽想著:他得想辦法戒煙了,不然才剛談到?jīng)]幾天的男朋友,很可能因為自己身上有煙味而分手。
“為什么不喜歡煙味?”謝驍陽問。
花知雨答:“聞著頭暈,吸煙有害健康,二手煙更是害人不淺?!?/p>
他剛說完,就感到背后有一股氣息壓了上來。
磁性的嗓音就貼在自己耳后。
謝驍陽:“我今天沒抽煙,身上也沒有煙味。”
花知雨等著他的下文,下文讓他愣了一下。
謝驍陽:“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這次的語氣里沒了逗弄,好像還帶了些渴望。
花知雨:“嗯?!?/p>
隨后他腰上傳來了溫度。
這個擁抱并不像花知雨想象中的那么緊。
謝驍陽真的只是輕輕抱著他,下顎也虛虛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隨著聲帶的震動,花知雨感到肩膀有些癢。
謝驍陽:“要是我忍不住抽煙,也可以抱你嗎?”
這個問題讓花知雨呆住了。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這么親密過,別說抱了,就連近距離說話都沒有。
以至于長大后養(yǎng)成了不愛肢體接觸的毛病。
謝驍陽很耐心的等待著回復(fù)。
花知雨:“我不喜歡肢體接觸,會不適應(yīng)。”
謝驍陽抓著那白凈的衣擺繞在手上玩弄,衣擺處很快出現(xiàn)了明顯的褶皺。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你慢慢適應(yīng)?!?/p>
花知雨聞言點頭嗯了聲,也不知哪來的魔力讓他安了下心。
這個承諾似乎很有用。
他們就這樣安靜的坐著。
謝驍陽時不時偏頭在花知雨脖子上嗅幾下。
像在努力熟悉并記住對方獨有的氣息。
花知雨還問他是不是屬狗的。
謝驍陽卻回:“你身上有種特別的清香,很好聞,就算狗來了也移不開鼻子?!?/p>
花知雨心說:是啊,現(xiàn)在不就有一只。
說是抱一下,兩人硬是等到比賽開始前幾分鐘才舍得分開,朝門外走。
他們來的巧,正好趕上了一個集團(tuán)舉辦的塞車比賽。
比賽場內(nèi)早就坐滿了觀眾,紛紛為自己站的隊伍打氣。
謝驍陽他們來到候賽處。
花知雨見他跟一個圓潤的中年男子打了個招呼。
其實是中年男子笑著跟謝驍陽問好,謝驍陽只是看了對方一眼。
他們又來到車庫,里面放著許多種類的塞車,兩個輪子的,四個輪子的都有。
謝驍陽:“挑一輛喜歡的。”
花知雨哼笑一聲:“送我?”
謝驍陽轉(zhuǎn)頭和他對視,笑說:“不是,想要的話我?guī)闳ベI,這些都是二手車。”
花知雨隨便指了一輛黑金色的機(jī)車道:“就它?!?/p>
謝驍陽在鑰匙墻上掃了幾眼,拿下只有一一把鑰匙的鑰匙串。
“真會挑,這是我最喜歡的一輛。”他把鑰匙遞到花知雨面前。
花知雨接過鑰匙,走到車身旁,長腿一抬,坐了上去。
頭盔也扣在了他頭上。
他看著眼前的人沒動,問道:“你不開?”
謝驍陽也走了過去,走到花知雨身后才停下。
下一秒,花知雨感到后座一沉,還有一句話:“你帶我就行?!?/p>
鑰匙插在鑰匙孔上,屬于機(jī)車特有的引擎聲傳來,回響在整個車庫。
花知雨抬腳。
黑金色的機(jī)車沿著車道向外開去,不一會兒就到了賽道上。
引擎聲停止,身后的人卻不打算下來。
花知雨看著周圍烏泱泱的人頭,摘了頭盔問道:“這有比賽嗎?”
謝驍陽也摘下頭盔:“是啊,我們也是選手之一,贏了還有獎金?!?/p>
花知雨:“什么規(guī)則?”
謝驍陽:“很簡單,在一條道上走,不故意犯規(guī),誰先沖過終點誰贏?!?/p>
花知雨:“是簡單。”
謝驍陽:“而且這還是雙人賽。”他說著雙手環(huán)住面前的腰身:“咱們現(xiàn)在是隊友。”
花知雨被抱的一驚:“你現(xiàn)在想抽煙?”
謝驍陽被問的一愣,隨后接道:“我一直都想抽?!?/p>
花知雨心里白了一眼:我想抽你。
各選手很快就位。
花知雨他們停在最邊上的賽道,他往旁邊看了眼。
雖然車的顏色和類型不一,但那些車上都有顯眼的標(biāo)志,連選手的賽車服也有一模一樣的標(biāo)志。
在這些有代表的車道里,那輛黑金色的車顯得格格不入。
謝·解說人員·驍·經(jīng)驗豐富·陽上線。
“他們是某個集團(tuán)的,來這搞比賽,為了有熱度,還特意從觀眾里抽了兩個路人送福利?!?/p>
花知雨看著自己擱了幾個賽道的那輛紅色的車。
那車上沒有標(biāo)志,顯然是選手自己的車,那人就是另一位觀眾了。
花知雨:“我們算不算搶名額?”
謝驍陽:“不算,這場子是我的,老板親自來比賽,已經(jīng)很有排面了。”
花知雨扭了下頭:“嗯?”
謝驍陽笑說:“開玩笑,抽取是隨機(jī)的,剛好抽到了我之前比賽用的號碼?!?/p>
所以你是為了我才來參加這種低級比賽的嗎?太子爺。
花知雨腹誹著。
沒等他盤完,裁判就上了臺。
比賽倒計時開始,選手們的上方掛著一塊巨大頻幕,上面黑底紅字。
醒目的數(shù)字在不斷變化。
花知雨帶上頭盔。
謝驍陽:“加油哦,知雨隊友?!闭f完他也帶上了頭盔。
旁邊的人早就準(zhǔn)備好了,見他們不急不忙的樣子以為是新手,沒有很大威脅。
在槍聲響起時,他錯了。
各位選手蓄勢待發(fā),槍聲響起,一輛輛耀眼的塞車配合著獨有的引擎聲響徹賽場。
現(xiàn)在第一的黑金色機(jī)車,雖是最外道,也絲毫不影響選手的發(fā)揮。
觀眾臺上一陣接一陣的吼叫聲響起,似要跟引擎聲比高音。
駛過三分之一賽道時,臺上爆發(fā)出驚叫。
黑金色機(jī)車變成了第二,取代第一的是一輛全身艷紅的簡裝機(jī)車。
它在第一個彎道處成功超車。
花知雨計算著時間和路程,即將來到下一個彎道時,一擰油門,引擎聲又加大了幾倍。
完美的壓彎。
把那紅色機(jī)車甩在身后,奪回了第一。
路程還有四分之一。
花知雨聚精會神的看著道路,余光里,一抹紅色正緊追不舍,落后自己半米。
駕駛著紅色機(jī)車的選手?jǐn)Q緊油門,差一點趕超了旁邊的人。
后座的人看著旁邊另一個后座選手抬了下手,好像在和自己打招呼。
那個紅色頭盔上冒出了一個隱形的大問號。
而透過那個黑色頭盔,好像能看見里面輕浮的笑。
在最后一百米時,雙方都將油門擰到底。
花知雨突然往右轉(zhuǎn),車身變成了傾斜的直線。
這一下驚到了面前的紅色頭盔,那人快速的轉(zhuǎn)頭看了自己一眼,又快速了轉(zhuǎn)了回去。
就在觀眾們都以為紅色機(jī)車拿下第一時,一抹黑影沖過了終點。
花知雨靠一個漂移拿下冠軍。
后面的車也相繼沖過終點線。
這無疑是最有看點的比賽了。
集團(tuán)組建的員工比賽,第一二名都是隨機(jī)抽取的觀眾。
關(guān)鍵是這兩飆車的車技都不相上下。
要是有人拍下來發(fā)到網(wǎng)上,說不定會被俱樂部發(fā)現(xiàn),當(dāng)個職業(yè)塞車手呢。
花知雨熄了火,這車飆的是真過癮。
他看著面前向自己走來的紅色頭盔。
那人邊走邊摘頭盔,到了第一名面前時,已經(jīng)把頭盔抱在了手里。
是個年紀(jì)不大的青年,那人伸出手:“兄弟,技術(shù)不錯,認(rèn)識一下?有機(jī)會再比比?!?/p>
見那人沒理,青年又叫了聲兄弟。
就在他要叫第三聲時,面前的黑色頭盔被摘下,露出一張帥臉。
那張臉?biāo)皫滋觳乓娺^。
他的“兄弟”喊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