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沒幾個學(xué)生,職高的醫(yī)務(wù)室就像冷宮一樣,過了一個學(xué)期也不會有幾個學(xué)生。
少爺小姐們都去預(yù)約醫(yī)院醫(yī)生了。
醫(yī)務(wù)室的醫(yī)生也跟著學(xué)生的節(jié)奏來,假期自己定,想上班就上班。
不過就是被領(lǐng)導(dǎo)抓到早退罵幾句,嚴重點扣些工資。
這就是現(xiàn)在醫(yī)務(wù)室空無一人的原因。
謝驍陽讓花知雨做到椅子上,他去拿點藥。
花知雨等了會,看見拿著酒精,碘伏,棉簽和一盒藥膏的謝驍陽回來了。
就是一點小傷,也用不著涂藥膏吧。
想是這么想,奈何男朋友太強勢,要把傷勢減到最小化,生怕自己被撞一下就沒命活了。
謝驍陽拿著夾子,夾起一團棉花,在上面噴了點酒精。
接下來,花知雨就覺得眉骨處傳來一股清涼,冰得他微微鄒了眉。
謝驍陽:“弄疼了嗎?”
花知雨:“不是,有點冰?!?/p>
擦過酒精后又蓋了一層碘伏。
最后上場的是藥膏。
謝驍陽拿著沾了藥膏的棉簽,動作輕柔的拂過那條紅痕。
藥膏被慢慢抹開,像在原本就白的皮膚上刷了新的一層白漆。
花知雨看著不遠處,正在收拾東西的背影。
這人只穿了件純黑色短袖,即使是放松狀態(tài),那結(jié)實的肌肉看著也像繃緊了一樣。
花知雨突然覺得這人好像從來不覺得冷一樣,身體里面是有巖漿嗎。
“你經(jīng)常來這嗎,看著很熟練?!?/p>
收拾好東西后,謝驍陽走到花知雨面前,彎著腰看他:“是啊,你男朋友經(jīng)常受傷,可以多疼疼他嗎?”
說著就往前靠,就要親上時被一只手攔截。
花知雨及時的將手背覆上那張危險的唇。
手腕被握住,手背上的唇用力吻了下手指,骨節(jié)被一一掠過。
受不了癢的花某把手抽了回來。
動物會在不同的季節(jié)發(fā)情。
他合理懷疑謝驍陽這樣像狗的人也有相似的癥狀。
便問:“你一天不發(fā)情會怎樣?”
話剛問完就見一只大手突然繞到自己耳后,后勁被拖住。
知道那人要干什么的花知雨本能的往旁邊偏了下頭。
某個危險分子反應(yīng)比他還要快,另一只手截胡了他的退路。
花知雨微仰著頭,在經(jīng)過一番風(fēng)雨后連喘了幾口氣。
耳邊響起一道聲音,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會死,那樣你就成寡夫了?!?/p>
這人說完還拿鼻尖蹭了蹭自己的臉。
癢的花知雨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花知雨推開謝驍陽,回道:“寡夫可以再找別人。”
謝驍陽懶散的站著,眼里的笑意卻很溫柔:“他們可沒我好,而且……”
花知雨看他勾了下嘴角,笑意更濃。
“我也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p>
謝驍陽身上完全符合小說里校霸的霸道和強制的欲望。
現(xiàn)在花知雨信了,言情小說里的校霸脾性都是真的。
花知雨起身,走到門前時被謝驍陽抱住。
他淡定道:“這有監(jiān)控?!?/p>
謝驍陽偏頭親了口:“我會刪除?!?/p>
花知雨:“你再不收斂點就去抽煙?!?/p>
謝驍陽反應(yīng)能力很跟得上男朋友的節(jié)奏。
想抽煙=可以親親抱抱
真去抽煙就別想再親親抱抱了。
而現(xiàn)在男朋友的意思是:親親抱抱也要有個度,煙癮大就去抽。
謝驍陽不情愿的松了手。
要再不停止,他很怕謝太子爺會在這做些不文明的事。
兩人出了門。
“喲,今天又打架了?”
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花知雨看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笑瞇瞇看著自己。
男人穿著白大褂,脖子上的工作牌證實了他是醫(yī)生的身份。
“今天下手挺輕啊,既然還能站著來這。”
醫(yī)生打量了花知雨一番,然后滿意的點點頭:“嗯,還比之前的好看多了,難怪下手輕呢?!?/p>
謝驍陽跟這醫(yī)生也算老熟人了,從進這學(xué)校開始,他就為醫(yī)務(wù)室貢獻了99.9%的業(yè)績。
醫(yī)生每次接待病人99.99%都是謝驍陽送來的,不是暈了就是歪七扭八的躺著。
謝驍陽也不想跟這人廢話:“你可以回家了?!?/p>
意思是你可以下班了。
醫(yī)生:“你這話……誒?”
這人緊盯花知雨的右邊眉骨,見那里白的藥膏底下帶著點紅。
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難以接受般看著謝驍陽:“你上的?挺難得啊,不對,是我第一次見還有謝太子爺惹不起的人,既然會親自帶人來上藥?!?/p>
謝驍陽:“再廢話我就給你上?!?/p>
醫(yī)生連忙來了個擺手舞,然后退到一邊讓道:“爺,您慢走,有事隨時聯(lián)系啊,鬧出人命就不好了?!?/p>
謝太子爺帶著他那“惹不起的人”走了。
臨近中午的職高總是人數(shù)最稀少的時候。
兩校的人也訓(xùn)練的差不多了。
劉俏喊了一嗓子:“訓(xùn)練結(jié)束!要點外賣還是出去吃?!”
“當然是出去吃啦!今天俏哥哥請客!你們——隨!便!吃!”
劉橋過來勾著劉俏的脖子,喊的比他還大聲。
球場內(nèi)頓時沸騰起來。
劉俏笑著給了他第后腦勺一下,說道:“好啊,你們看看要去哪家店?先預(yù)定好”
此話一出,四面八方的聲音傳來,全都攻擊著劉家兩兄弟的耳膜。
“我知道!去隔壁街新開的一家烤魚店!真的特別好吃!位置也夠!”
“不去!我不愛吃烤魚!去對面的香公雞煲!煲的種類很多!好吃不膩!吃了還想在來一碗!”
“那我也不愛吃煲飯!去離著幾百米的麻辣香鍋店!你想到的想不到的菜都有!非常 Delicious!”
“你們說的我都不愛吃!還是去吃點有營養(yǎng)的吧,火鍋就很不錯!”
“我還知道……”
“誒!我也知道……”
“還有我!讓我進去??!”
兩人被一群人圍著吵吵了好一會兒,直到劉俏看到他的救星,這吵鬧聲才停止。
劉俏:“老大??!”
謝驍陽聞言抬頭,看著劉俏狼狽的從人群里擠出來撲倒在他面前幾米處。
劉橋過來拎著正在練蛤蟆功的老哥起來。
劉俏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看了眼花知雨,禮貌笑了下。
嫂子看起來沒什么事,那老大心情也不會很差。
花知雨對他點了下頭。
劉俏對謝驍陽說:“老大,我們正要去吃飯,一起嗎?我請客?!?/p>
謝驍陽一張嘴,劉俏就知道他要說什么。
果然和他猜的一樣,他老大平淡的吐出兩個字:“不去。”
是是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兄弟。
你當初心情不好的時候,是誰陪著你打了三個小時的球?
你被拒絕方法時候是誰冒死陪著你開了一圈又一圈的卡丁車?
現(xiàn)在,把嫂子追到手了就把兄弟忘了是吧。
劉俏心里苦,但也是個識大體懂老大的人。
嫂子今天才出了點事,老大自然要陪著他。
“行吧,”劉俏揮了揮手:“慢走啊?!?/p>
謝驍陽披著外套往外走,車鑰匙放到了老婆手里。
這才剛出門,肚子就撞上了一個東西,要不是肌肉夠硬,被撞的地方肯定會變成紫色。
正在偏頭逗小孩的謝某突然回頭,一把推開了粘在自己肚子上的腦袋。
“啊……”
被推了一下的人,有點站不穩(wěn),就在她要倒去花知雨身上時,停在了半路。
謝驍陽揪著這人的后領(lǐng)往后拉。
“唉唉!”
女生叫著。
被放開時踉蹌了幾步。
謝驍陽和花知雨繞過女生繼續(xù)往前走著。
走著走著,謝驍陽就黑臉了。
花知雨倒還好,他看著謝驍陽轉(zhuǎn)過身把掛在自己腰上的人拽下來。
“啊!”
女生的肩膀被大力捏著,吃痛叫了一聲。
謝驍陽:“在貼上來,老子讓你橫著出去?!?/p>
“我,我喜歡你!”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把三人都沉默了。
謝驍陽:“滾?!?/p>
女生卻攔住他的去路,她仰頭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
這人長了一張瓜子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被擋在厚厚的眼睛片后。
“我,你不記得上周在桑泊酒店發(fā)生的事了嗎?”
謝驍陽看這人認真的模樣,仔細回想了一番。
他想了個寂寞,什么都沒想起來。
謝太子爺問:“要多少錢?”
女生搖了搖頭,堅定道:“我只要你當孩子的爸爸就行。”
花知雨在一旁哼了一聲,謝驍陽看過去,見男朋友說:
“玩的挺花?!?/p>
謝驍陽剛想開口解釋,又被女生打斷。
“我不要錢,什么都不要,我只是想你給孩子一個身份?!?/p>
說著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謝驍陽:“死人的身份可以給?!?/p>
女生驚恐的看著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抓著謝驍陽的衣擺。
被謝驍陽先行反應(yīng),抓住她的手腕往旁邊一甩,倒了。
聽到動靜的劉俏走過來,心里嘆了口氣。
他老大怎么凈碰上這些沒腦子的。
“來兩個人把這神經(jīng)病弄走?!?/p>
地上的女生被兩個高大的男生拖走。
劉俏過來給這對,他以為差點因為誤會而分手的戀人解惑。
“嫂子別擔(dān)心,這人純屬神經(jīng)病,不管是誰,只要長得帥的她就會撲上來。”
他是一個人過來的,劉橋自己接受著耳膜破裂的洗禮。
“我都被她撲過。”
花知雨點點頭。
劉俏看著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心里感概自己又做了件好事。
而劉橋這邊還在糾結(jié)吃什么,他抬頭時看見了正在喝水的宥詩書。
“詩書!”
既然他們覺定不了,就再叫一個。
宥詩書聞言轉(zhuǎn)頭,對上劉橋激動的目光。
他到人群外:“怎么了?”
劉橋費勁扒拉的擠了出來,把手機懟宥詩書面前:“看看中午吃什么,這幾個都是票數(shù)最高的?!?/p>
宥詩書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眼劉橋,隨后探頭看著劉橋后面烏泱泱的期待臉。
他也有點選擇恐懼癥。
就在宥詩書要拉旁邊低著頭的藍林入伙時,一只手從他旁邊伸過來。
看著那只手在手機屏幕上點了一下,正好點在自己目光對過去的麻辣香鍋上。
熟悉的聲音落在他頭頂:“就這個吧。”
眾人一齊仰頭看著宥詩書身后。
那個新來的高冷轉(zhuǎn)校生,現(xiàn)在竟然在選午飯!
祁子華第一天來的時候,班上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他身上的氣質(zhì)太令人發(fā)寒了,時至今日,這是他們聽祁子華說的第二句話。
第一句:“我叫祁子華?!?/p>
第二句:“就這個吧。”
劉橋有幸聽過第三句:“等等,我要報名參賽?!?/p>
第四句:“好的,謝謝?!?/p>
“好啊,那就這個吧,看著挺不錯的?!眲蚬α藥茁暤?。
身后的人也附和,打了一上午,他們真的餓了。
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出了體育館。
劉橋已經(jīng)預(yù)訂好了個大包間,菜也在剛才點好了,店離這也不遠,等他們過去落座就能開飯。
宥詩書走出大門時想起什么,偏頭問:“你是早就知道那個女生要干壞事,才拿手機錄像的嗎?”
不然這也太巧了。
然而事情就是這么巧。
藍林回道:“不是,我跟家里人說我們在訓(xùn)練,就拍了個視頻過去。”
宥詩書哦了聲。
他哦完后,藍林又低下頭回了個信息。
灰暗的世界極速在眼前閃過,什么東西都只是一瞬間的過客。
車子速度放慢,轟鳴聲緩緩?fù)O隆?/p>
花知雨摘下頭盔,看著面前的店鋪……
準確來說是大排檔,就是,普通的,大排檔。
人數(shù)自然多,屋里屋外都是攢動的人頭。
謝驍陽攬著花知雨的肩:“走吧,我提前訂了位置,在二樓?!?/p>
花知雨疑惑:“還有二樓?”
謝驍陽:“有些大排檔生意好到爆,不擴建就會遭到顧客不滿,然后生意就變得冷清?!?/p>
花知雨:“菜點好了?”
謝驍陽:“我隨便點了些肉串,剩下的等你來點。”
他們勾肩搭背的來到樓梯口,要不是樓道太窄,謝驍陽還想就這么粘著一路到包間。
樓上還算寬敞,包間也有大有小。
謝驍陽訂了個中等的六人間。
房間太小,味不容易散。
怕全是油膩的香味讓花知雨感到不適。
菜單上的東西倒是挺常見的,花知雨隨意搭配了幾個自己覺得好吃的烤串。
點好后看向謝驍陽,問道:“你看看還要什么?!?/p>
這人就坐自己旁邊,要不是看到有服務(wù)員在,花知雨百分之百肯定,謝厚臉皮會親上來。
謝驍陽故意靠近了些,嘴唇就差貼上花知雨耳朵了。
他說:“再上條烤魚就行,四斤?!?/p>
花知雨一旁躲了下,轉(zhuǎn)身把菜單給身后的服務(wù)員。
服務(wù)員一走,花知雨的猜想就成真了。
幾乎是在門關(guān)上的同時,他的嘴被吻住。
謝驍陽認了一早上的欲望在這一刻暴發(fā)出來。
花知雨覺得有些頭暈,他扭著頭,被迫迎合著謝驍陽。
許是看花知雨這姿勢難受,謝驍陽一把拉過對方的椅子,讓花知雨把身體轉(zhuǎn)過來。
這個吻持續(xù)了兩分鐘。
花知雨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
謝驍陽就這么看著他,笑問:“這么嫌棄我嗎?”
花知雨瞪了他一眼,親就親,吻就吻,總是咬他干嘛,每次接完吻,嘴唇都濕漉漉的不好受。
他贊揚道:“悟性挺高?!?/p>
謝驍陽往后一靠,目光還停留在花知雨身上。
“你朋友的事有眉目了。”
花知雨:“嗯,說來聽聽?!?/p>
他是摸清了謝驍陽的脾性,這人非得等別人回應(yīng)他才肯接著往下說。
謝驍陽開了瓶可樂喝了口,道:“找到他的父母了,目前在邊疆地區(qū),離這十萬八千里遠。”
花知雨也開了瓶可樂。
謝驍陽:“已經(jīng)派了些人去找,找到之后要怎么說?”
花知雨:“直接說,他們愿意配合就給錢。”
謝驍陽笑了聲。
花知雨知道他在笑什么。
這對夫妻連自己兒子死的時候都沒鬧過,八成是拿了封口費。
現(xiàn)在過了幾年,又被人找上給開口費,多半是不成的。
兩邊的錢都不好抉擇的時候,還是更穩(wěn)當?shù)氖睾弥澳欠荩吘够ǔ鋈サ腻X不可能一下子就掙回來。
花知雨:“是在不行就恐嚇?!?/p>
謝驍陽像是聽見了趣事,起身問道:“你想怎么恐嚇?”
花知雨思考片刻道:“扮成警察,說是有人翻案,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證據(jù),只要他們配合調(diào)查,做個筆錄就行。”
謝驍陽嗯了聲:“這個辦法倒是可行,假證也能辦?!?/p>
花知雨聽這話是夸贊,但覺得謝驍陽是在嘲笑他。
他問:“你呢,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謝驍陽看向那雙眼睛:“辦法倒是有很多,你是想要時間長的還是時間短的?”
花知雨看著他,臉上寫滿了廢話兩個字。
謝驍陽:“用非法手段,效率極高?!?/p>
花知雨點頭:“結(jié)果是好的就行。”
謝驍陽靠近了些,他摟住花知雨的腰:“事情辦成了,有什么獎勵?”
花知雨偏了下頭,低頭覆上了那張帶著些汽水的唇。
帶著點笑意的聲音直貫謝驍陽大腦:
“先預(yù)定一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