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碾過皇都寂靜的青石板路，轆轆聲響在深夜里格外清晰。當(dāng)太女府那熟悉的朱門高墻映入眼簾時，已近丑時末。

凌妍妍下了馬車，踏入門檻。夜風(fēng)穿過庭院，帶來一絲凜冽。

浮云閣的燈火竟還亮著。

昏黃的光暈透過雕花窗欞，在廊下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域。凌妍妍的心，毫無預(yù)兆地，輕輕一跳。她放輕了腳步，穿過庭院，推開了虛掩的廳門。

閣內(nèi)，馬嘉祺并未安寢，他披著一件月白素錦的薄氅，背對著門口，靜靜地站在窗前。

窗扉半開，清冷的夜風(fēng)拂動他散落在肩頭的幾縷墨發(fā)，也勾勒出他略顯單薄卻依舊挺拔如孤松的背影。

他似乎在凝望著什么，又似乎只是單純地……在等。

凌妍妍內(nèi)心OS他……是在等我？

凌妍妍沒有立刻出聲，只是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那道身影。直到馬嘉祺似乎察覺到身后的氣息，肩背幾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隨即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四目相對。

燭光下，馬嘉祺那張清冷如玉的面龐上，眉宇間那份來不及完全斂去的憂慮，隨即又被主人用最快的速度強行撫平。

丞相府大公子：馬嘉祺(她……回來了？無事？)

他的目光飛快地在凌妍妍身上掃過，確認她完好無損。

然而，下一瞬，他薄唇緊抿，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便要關(guān)上門扉。

凌妍妍內(nèi)心OS按照馬嘉祺這種‘他人進我一寸，我退后十尺’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

凌妍妍內(nèi)心OS也就只能是……我主動了！

凌妍妍幾步上前，在他即將關(guān)門的瞬間，伸手，準確地、不容置疑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北凰太女：凌妍妍皇夫。

馬嘉祺渾身一僵，如同被火燎到，幾乎是下意識地便要用力甩開。然而，凌妍妍的力道并不強硬霸道，既讓他無法輕易掙脫，又不會捏痛他分毫。

北凰太女：凌妍妍皇夫為何相見的人就在你眼前，你卻偏要轉(zhuǎn)身離開？

她的話語里帶著直白的調(diào)侃，目光灼灼，如同要看進他眼底深處去。

馬嘉祺只覺得被她氣息拂過的那片肌膚瞬間燒灼起來，耳根不受控制地漫上薄紅。

他用力抽了抽手腕，卻也無果，索性不再掙扎，只是側(cè)過頭，避開她那過于直接的目光，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啞。

丞相府大公子：馬嘉祺夜深了，殿下該歇息了。臣侍……不便打擾。

凌妍妍輕笑一聲，她的目光落在他染著紅暈的俊俏側(cè)臉上，那清冷自持的面具終于裂開一道縫隙，透出幾分屬于凡塵的生動。

北凰太女：凌妍妍打擾？

鬼使神差地，凌妍妍空閑的那只手抬起，指尖帶著一絲戲謔的溫柔，輕輕捏了捏他微燙的臉頰。

那動作極其自然，帶著一種近乎寵溺的親昵。

丞相府大公子：馬嘉祺殿……下！

馬嘉祺身體猛地一顫，瞬間瞪大了那雙總是盛滿冰雪的琥珀色眸子看向她，眼底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錯愕和……一絲被冒犯的羞惱。

凌妍妍卻沒有收回手，反而指尖在那細膩的肌膚上又輕輕摩挲了一下，才戀戀不舍地放下。

她臉上的笑容更深，帶著洞悉一切的促狹。

北凰太女：凌妍妍皇夫若是在意本殿，大可以直說。

她頓了頓，看著馬嘉祺因她這句話而再次繃緊的下頜線和瞬間更紅的耳尖，眸色漸深，語氣忽然變得認真而低沉。

北凰太女：凌妍妍若是皇夫臉皮薄，那就讓本殿來說——

閣內(nèi)燭火跳動了一下，光影在凌妍妍明艷的臉上搖曳，那雙總是帶著三分慵懶七分銳利的桃花眼，此刻清晰地映著他的倒影。

北凰太女：凌妍妍——我、在、意、皇、夫。

五個字，清晰、緩慢、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分量，重重砸在馬嘉祺的心上。

丞相府大公子：馬嘉祺她在意……我？

馬嘉祺長睫劇烈顫動，仿佛被灼燙般閉了閉眼。

凌妍妍趁機將他抵上墻壁，鼻尖輕蹭過他繃緊的頜線，吐息化作細密的鉤子。

丞相府大公子：馬嘉祺嘉祺……受……(不起)

未盡之語被封緘于驟然相貼的唇間。

馬嘉祺驟然睜眼的瞬間，凌妍妍已咬住他下唇。

不是親吻，而是帶著懲戒意味的廝磨，犬齒碾過柔嫩唇瓣的觸感，激起他脊骨過電般的戰(zhàn)栗。

……

馬嘉祺推拒的手早化作徒勞的抓握，五指深陷她翟紋刺繡的金線。

北凰太女：凌妍妍皇夫……在抖呢～

丞相府大公子：馬嘉祺別在這里……

凌妍妍眸色幽深，指尖抹過他水光淋漓的下唇。

北凰太女：凌妍妍好，我們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