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瀾清端起昨夜沒喝完的那杯茶水抿了一口,干澀的嘴唇解潤了些許。
回想起崔氏那樁案子,蕭瀾清眉眼間嚴肅起來。
案子背后的條條線索都指向瞿家,但案子卻快速了結(jié),這不像是要給人們看一出清廉端正,反而像在警告一些人不要深究。
崔氏作為闔都一個世家,世代經(jīng)商,家中為官者少,貪污的那些銀子也數(shù)量不算大,他崔氏雖說一時間賺不到那么多,但踏踏實實干有一段時間就能實現(xiàn)這個數(shù)目,與其自身冒險,不如自己老老實實繼續(xù)延續(xù)家業(yè),何必這么作死。
蕭瀾清深知這件案子絕對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甚至瞿家都不是背后最大的分紅,皇帝同樣心里亮地像塊明鏡。
但皇后背后母家龐大,其父秦雨宣當朝左相,狼子野心,已是明目張膽。
闔都世家間利益不斷,與朝廷各方勢力盤根錯節(jié)?;实鄄缓脛幼髦缓每聪旅娴娜耍@才有了懸明司。
但懸明司雖說是皇帝親信,但一舉一動也都在秦家的眼中。
蕭瀾清作為當朝新貴又在懸明司任職,同樣不好有所行動。
本來蕭瀾清想著從瞿方林這條線往上爬看看有沒有別的機會,結(jié)果意外在椋華舞劍的時候認出來了劍法。
隱麟閣的劍法講究亂中有序,實際上每個人的劍法都不一樣,但壞在了有一個共同點——出劍時會輕挑劍鋒。
這一點沒有人知道。
但蕭瀾清以前和隱麟閣的人打過交道,他曾看到過那里的人都有這樣一個動作。
那日蕭瀾清看到椋華出劍時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但真正讓他確認椋華身份的是那把劍。
劍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在鑄劍方面有深造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此劍不凡。
通天玄玉金。
這個材料可不好找。
一般不懂行的人會把通天玄玉金和普通的鐵塊認混。
但又由于通天玄玉金這個材料有價無市太過珍貴,鑄造難度相當大,闔都的御用鑄劍師都不敢說能做好,當然沒有人會往那方面想。
蕭瀾清不一樣,他在皇帝宮中見過一把通天玄玉金做的寶劍。
細看通天玄玉金比普通鐵塊光澤細膩些的。
而最擅長用通天玄玉金鑄劍的,就是蘄州沈家了。
隱麟閣閣主沈墨寒就是蘄州沈家出身。
那椋華一定是隱麟閣的人。
隱麟閣自詡要掃除世間一切貪污腐敗之人,那這場交易就一定能成。
再加上秦家的手伸不到那么長,椋華正好可以去幫他做。
想到蘄州沈家和沈墨寒,蕭瀾清再度陷入思考。
他沒見過沈墨寒,但知道他的隱麟閣一定是靠譜的,他沈家當年……
蕭瀾清正沉思著,身后傳來椋華的聲音:“你一大早起來發(fā)什么愣呢?
蕭瀾清轉(zhuǎn)過身,看著睡眼惺忪的椋華,放下手中捏了半天的茶杯,微微一笑:“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不好?!?/p>
“我聽聽怎么個不好法?”
“你在旁邊容易做噩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