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包間吵鬧喧囂,時逾白仔細看了半晌,秦銘看江衍唱歌看的正起興。
時逾白盯著那張臉,而后內心爆發(fā)出一陣狂草。
是沈隨州。
草,為什么他會在這?
不是同學聚會嗎?
沈隨州好似感受到了一道熾熱的視線,他正打算抬起頭,時逾白便撤回了這道視線。
即便內心很慌忙,表面卻不顯慌張。
秦銘和時逾白聊了會天,等臺上瘋瘋癲癲的人唱完,一行人準備回407包間。
這時角落里的人動了動,隨后起身。
秦銘轉頭恰巧看見這一幕。
“誒?沈學霸,干啥去?”
被叫沈學霸的人抬眸,掃了眼秦銘,眼底盡是深邃。
“去廁所。”包間里的音樂早已被暫停,此刻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聽不出情緒。
“哦好?!?/p>
時逾白不自覺瞥了一眼路過自己眼前的人。
被瞥了一眼的人似乎對這個下午潑了他一身奶茶的人還算有點印象。輕微的挑了挑眉,讓人難以察覺。隨后轉身進了廁所。
時逾白:……
他臉上掛著疑惑,轉眼對著身旁的人開口。
“他誰?”
秦銘聞言,轉頭也看向時逾白。
“誒?你不知道啊?”秦銘又端起了酒杯,洋洋灑灑一口悶完后又道,“我們蕭哥人緣好,把人隔壁班的也叫過來了,”說著嘴角莫名提起來了幾分“聽說人現(xiàn)在還是臨陽的年級第一呢!太給面子了。”
蕭塵安坐在點歌臺旁的椅子上,隱隱聽到什么,手里的動作沒停,頭也不回道,
“你們別說我壞話?。∥衣牭囊磺宥?!”
“才沒說你壞話。”秦銘放下酒杯。
時逾白沉默半晌,打死都不敢相信
那個又欠又不要臉的,和他一個初中。
時逾白回到407包間的時候,陳毅他們剛打算殺回408房間要人。
…
近凌晨兩點,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秋意的涼風吹得人直打顫。
時逾白他們出包間門的時候,408包間的人走的也大差不差了。
唯一一個最晚出來的,是沈隨州。
江衍和賀齊喝高了,此時正分別掛在陳毅和慕錦安身上。
宋之初和夏舒妤的家長是老相識,為了方便,讓她們在校外不遠的小區(qū)里租了房子,一塊住。
沈隨州不知為何,不出聲只默默的跟在時逾白隊伍的身后。
而時逾白照例在隊伍的最末尾,他低頭邊刷手機邊走,莫名感覺身后還有人,腳步忽的頓住了,一回頭,便對上了沈隨州那雙深黑的眸子。
沈隨州不常笑,笑時有種暖洋洋的少年氣息。而不笑時,身上便充斥著生人勿近的陌生感,好似渾身都帶著戾氣。
而此時的他,眸中帶著戾氣,仿佛打不散揮不去的濃霧,沉積在眼底。
他低垂著頭,看起來很是乖,可惜眼底的戾氣霧霾卻出賣了表面乖巧的他。
沈隨州酒量并不好,兩杯就倒,這事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為他喝醉后并不會撒潑發(fā)癲,外表看著極安靜乖巧,所以不細看完全不會知道他到底醉沒醉。
時逾白微微蹙了蹙眉,發(fā)覺身后的人好似沉沉的,下一秒就能倒下一樣。他愣了愣,探頭看了眼他身后,空無一人。
他其實并不喜歡多管閑事,可見他身后的那個人這副模樣,又生怕他下一秒倒在他跟前。時逾白頓住了腳步,陳毅他們漸行漸遠,嘈雜聲也隨之變小。
沈隨州抬眸,又對上了時逾白棕色的眼眸。他也頓住了步子。
“你朋友呢?”時逾白摁滅了手機,丟進兜里。
沈隨州倒也乖,認真的回復:“外面,打車”
“就丟你一個人在這?”
“沒,”沈隨州微微頷首,“我讓他們先走?!?/p>
還未等時逾白開口,他身后就傳來了秦銘的聲音。
“沈哥!”他招了招手。
沈隨州聞聲抬眸,時逾白也回頭看去。秦銘是跑過來的,跑到他們兩個跟前低頭喘了兩口氣。
“我說怎么還沒出來,原來聊天呢?”秦銘笑嘻嘻道。
沈隨州沒開口。
“沒聊,他好像醉了,扶著她點,我走了?!睍r逾白抬腳欲走,就聽見身后秦銘在問沈隨州住的哪個小區(qū)。
“云瀾?!鄙蚯鋲m聲音沉沉的,微微有些沙啞。
秦銘想著KTV外歪歪扭扭站著的好幾個喝醉的掛件,臉上掛滿了無奈。
聽到沈隨州報的小區(qū)名,一個不懷好意的想法在他腦子里冒了出來。
與此同時,剛打算撒手走人的時某腳步一頓。
云瀾??和他一個小區(qū)的啊。
時逾白內心一頓狂草,也不知道在操什么。
云瀾小區(qū)坐落于寧城的市中心,屬于高檔小區(qū),同時里面住的也都是一些大人物,他想了想,像沈隨州這樣長得還不賴,家里還有錢的,住這種地方好像也不稀奇。
“逾白逾白!著急走嗎?”秦銘的聲音在他身后響了起來。
時逾白停下腳步,回頭瞥向身后的兩個人。
“逾白,我記得你是不是也住云瀾???”
時逾白:……
“嗯?!?/p>
“那什么,”秦銘臉上漸漸帶上了歉意的神色?!坝獍?,幫我個忙唄。”
……
真草了。
時逾白似乎已經(jīng)料到了接下來的話,點頭示意可以。
秦銘恢復了笑嘻嘻的神色。
“謝啦!逾哥,下次請你吃飯!”說著便撒腿就跑,好像生怕時逾白反悔似的。
最后空曠的走廊上就剩了時逾白和要醉不醉的沈隨州干瞪眼。
“能自己走嗎?”時逾白低頭拿出手機發(fā)了條消息給陳毅,讓其先走,不用等他了,他一會自己回去。隨后抬眸看向自己面前這個要醉不醉的沈大學霸。
“能。”沈隨州淡淡的回了一句。
聽見回復,時逾白轉了身,“那就自己走。”
沈隨州:。。。
“哦?!?/p>
略帶了些委屈的意味。
時逾白自己的酒量很好,基本上每次聚餐散場過后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回家。
從未想過某一天自己也會在聚會散場過后還需要帶一個人送回去。
時逾白莫名感到微微的煩躁。
他低頭刷著手機,完全不顧身后的那個人。
陳毅看到消息之后也沒多問,畢竟自己身上還有個掛件,還是早點送回去的好。
等時逾白出了KTV的時候,陳毅已經(jīng)帶著人打了車走了。
秋風時不時的吹著,涼意順著縫隙涌進身子,使時逾白不自覺的拉緊了外套。
他正在低頭打車。
沈隨州好似注意到了他拉緊外套的動作,想也沒想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露出了里面淺色的高領毛衣。
隨后,他把外套蓋在了時逾白身上。
時逾白愣了愣,然后轉身看著給自己外套的人。
“你不冷?”時逾白委屈蹙了蹙眉,正打算將外套拿下來還給眼前的人。
“不冷?!鄙螂S州沉了沉眸子,低聲道“你穿著,我不冷。”
時逾白見他好像確實不太冷,又一直拒絕他把外還回去,只好蹙著眉頭接受了這件帶著余溫的外套。
月色皎潔,路邊白色的光與灑下的月光融合,令人一時分不清是月光灑下照耀著他們還是路邊的燈光。
沈隨州盯著眼前穿著自己外套的人出了神。好一會反應不過來。
再回過神來時,打的車已經(jīng)到了,他也愣愣的被拽上了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