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了,我和你們一起吧?!?/p>
周圍的空氣沉默了幾秒,電話那頭的“急性子”倒是很爽快。
“沒問題沒問題,兄弟你會打吧,不會也沒關(guān)系,我們幾個帶你……”
我瞥了眼群玉令,他輕咬下唇,只好妥協(xié)。
“好好好,我建好房間了、你們快進(jìn)?!?/p>
“開黑了兄弟們!
老活說,想和一個人打好關(guān)系若要投其所好。
而我等這個時機(jī)也已要了很久.好不容易抓住機(jī)會,我自不會輕易松手。
年輕人火力旺,幾局下來已到凌晨,那頭應(yīng)該是在個小餐館,排位的幾個隊友越打越上頭,酒味隔著電話似乎都能冒出來。說我游戲技術(shù)太好,要和我面基 ,還要和我拜把子。
而我的注意力一直在我哥身上,
打起游戲的許是放松了的緣故,他和平時并不大相同,平時身份地位賦予他的成熟老成,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二十多的青年。那時的他與我在校園中看到的十八歲的他面容重合,縈繞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他趁我打游戲時出門幫我檢查了電閘。
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的動作,只聽“滴”地一聲,我的房間大亮。
“沒關(guān)系小窠,不要害怕,只是跳閘了。”
***
他中途倒也催過我回家,說我還小,注意身體。
我沒同意,他只好同意。
直到打到對面的兩個對友實在是睜不開眼,紛紛下線時,他才將我送出門。分別時,他說到。
“小窠,晚安?!?/p>
我朝他擺手,不懷好親回道。
“玉桂狗,晚安?!?/p>
他笑罵著一腳把我踹回家門。
就在關(guān)上門的片刻,我臉上單純的笑意便消失殆盡。
我從褲兜里摸出一張合照。
那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里面有我,有我爸,有我們那共同的“媽”。
唯一張生我的那個女人照片里,她神情落寞,眸中的恨意似乎要溢出來。
倒是與薛玉令家那張全家福上笑得幸福洋溢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在恨誰呢?
恨我的出生牽住了她的步伐?
不,不。
她一樣走得那樣徹底。
只嘆我爸遇人不淑罷了。
我將煙頭按在那個女人臉上。
哥,我不會放過你的。
***
第二天我哥來敲門時我還在刷牙。
許是出于對牛夜打我打游戲的愧疚,他給我?guī)Я嗽顼垺?/p>
兩菜一湯。
都是他做的。
我是個不習(xí)慣吃早飯的人,在學(xué)校時由于和那幾個關(guān)系不對我的男生一桌,一見面就掐,一掐就容易打架,所以我盡可能減少我們見面的頻率。能少見一次就少見一次。
而放假在福利院里吃的飯是大鍋飯,我又習(xí)慣性遲睡遲起,所以向來吃不到早飯。
這是人生第一次有人單獨(dú)為我準(zhǔn)備早飯。
我看著我哥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口中還在絮絮叨叨地說我起床太遲了,飯都涼了。
我有些恍惚。
也許人長大了便習(xí)慣性回憶。
那是幾年前在上學(xué)的日子。
我端著打好的早飯走到餐桌面置上,見我的到來,那幾個男生吹著口哨,間我福利院的飯好不好吃、床好不好睡。
“喂,成窠,要么這樣,你拿著碗跪下叫我們聲‘爸爸’。我們給你錢怎么樣?!敝車l(fā)一陣哄笑。
我連眼眸都未抬一下,對于日復(fù)一日的吵諷,免疫才最好的選擇。
萬個心嘴中不斷吐出惡毒的文字,卻發(fā)現(xiàn)始終無法激怒我。
“算了算了。管他干啥。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小偷’,雜種,他爸也就活該死?!?/p>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我手上的盤子已經(jīng)無法控制地飛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