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哥反應(yīng)卻越來越劇烈，他劇烈地咳嗽，仿佛要把整個(gè)肺都咳出來。

他干嘔胃痙攣，卻始終什么都吐不出來。

他另一只手緊張地用力抓在小腿上，指尖緊張用力，赫然劃出一道血口子。我咬牙站著，本想無視我哥的動作，明明都被拋棄了，卻上趕著心疼人家，實(shí)在太掉價(jià)了。

可那道血口子卻像深深刺在我的心底，我心里刺痛一下，身體先于大腦，走了過去，將我哥抱了起來，手護(hù)著傷口，將他輕輕放在床上。

“你不要這樣?！蔽已凵穸氵^傷口，面上淡漠，輕拍著我哥的后背，而他始終抗拒我的觸碰。

“求求你，我干什么你才能放我離開……”我哥跪在我面前，雙手抓著在床邊站著的我的衣角。

床上的被褥蹭到了我哥腿上的傷口，稍稍粘上了一抹血紅。而我哥眼睛似乎哭得發(fā)腫，眼眶內(nèi)蓄滿了眼淚看向我，哀求我。

我拳頭握緊又松開，輕輕刮掉了我哥臉上的淚。

我強(qiáng)硬地說到，話出口，心中卻涌上一抹心酸，“我不會放你走的?！?/p>

這話一出，卻仿佛開啟了我哥身上的某個(gè)機(jī)關(guān)。我哥歇斯底里地罵著我，支抗著。

“滾！”他將一旁床頭清朝的古董白瓷擺件猛地一一砸向我。

我沒躲開，我哥力氣很小，輕飄飄地在我身上彈了下，隨后碎在了地上。

我笑了笑，我哥傻得可愛，他以為他砸些被東西就能讓我討厭他，就能放他出去，可是他經(jīng)究低估了他在我心中的分量。

“砸夠了嗎?還要繼續(xù)嗎?”外還有很多，需要我再到些來嗎?”

我哥砸累了，他靠在墻角微微喘氣，眼角淚水一滴一滴砸下來，他閉上了眼睛，不再發(fā)出聲音。

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我拿熱毛巾為他擦了擦臉，他卻緩緩睜開眸子。

“成窠，明天下班后幫我捎些毛筆和宣紙吧?！?/p>

我一愣隨即歡喜雀躍之色快要溢于言表，這似乎是我們單獨(dú)相處和他這些天第一句不是關(guān)于想離開的話了。

他讓我替他捎毛筆和宣紙，是不是就代表著他不打算離開了，是不是就說明他愿意試著去接受我了。

我還沉迷在美夢中無法自拔，爽快答應(yīng)。

第二天，我搜集了許多珍貴的毛筆宣紙，以及市面上早已絕版的臨摹帖帶了回來。

他手上東西的那一瞬間，是我頭一回在這個(gè)大宅子里見他眼里有光，我激動極了，抱著他編親了好幾口才放手。

也許我就是鬼迷心竅了，也許我就是商紂王附身了。

可那又怎樣，只要我哥不離開我，只要他開心，我愿意他一笑一擲千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可我還沒笑幾天，令一人問題接踵而至。

我哥從早到晚地寫字練字，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被忽視。

愛似乎是一種很矛盾的情緒，恐懼自己所愛之人討厭自己，更恐懼他眼中不再見到自己的影子。

于是，愛人者膽小如鼠，患得患失，備受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