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無數(shù)條被刺器劃開的血口子。深深淺淺,長短不一,錯綜復雜,還在止也止不住地淌著血。
我哥,在自殘。
我的后背滲出一層冷汗,就這樣呆呆地盯著我哥的胳膊好幾秒。
隨后仿佛被刺激般把住我哥的領子,
“薛玉令,你他媽在于什么!”
“胳膊上的傷口哪來的!”
我猛地扯著他,映在他面前的,是我憤怒到猙獰的臉。
“我他媽要你解釋! ”
“解釋!”
而我哥依舊沒有反應,淡淡的沒有表情,始終任我擺弄。
我瘋狂爬向他,仿佛身后有惡鬼般。
我將他緊緊抱著,聲音發(fā)抖。生怕一不小心我哥將會再一次離我而去。
“哥,別這樣?!?/p>
我近乎哀求,像犯了錯的小孩子祈求大人的原諒。
“你看看我啊哥!”
我在干什么呢?我無法說出口。
因為我似乎有點相信那張抑郁癥報告了。
我將家中所有的刀都藏了起來。
***
我哥開始嗜睡。
有時是幾個小時,有時是整整一天。
他的人生似乎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干。
每次閉上眼,都像是在與世界告別。
而我卻如同得了失心病??刂撇蛔〉厝タ此?,怕他睡著后,一覺起來留給我的將只剩下他冷冰的尸體。
我害怕了,我哥這次不再只是以沉默與我置氣。
他將自己鎖在了自己的世界,對于外界的一切,他都拋棄了。
而我,只不過是他所拋棄的世界里的滄海一粟。
浴室里的水聲已經(jīng)響了幾個小時, 我哥不是一個洗澡喜歡拖沓的人,我皺了皺眉,上樓敲了敲浴室的門。
浴室是整個大宅子里我唯一沒有鑰匙的房間,我敲了幾下,里面始終沒有動靜 。
一股不祥的預感貫徹心頭。我手下的力道不自覺加重了許多。
“薛玉令?!”
“哥?!”
一股涌上心頭的恐懼和焦慮驅(qū)使我踹開了這扇門。
浴室里。
哥穿著衣服蜷在角落淋水,他呆呆地看向前方,似乎外界發(fā)生什么他也不會再有任何反應。
我一時間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淋浴頭下向水是冰的,在這冬天一陣陣泛著冷氣。
我走了過去,將冷水調(diào)熱,隨后陪他一塊淋雨。
我輕輕抱住了他。
“哥,你不疼嗎?”我柔著聲問,鼻子卻一酸。
他細密地發(fā)抖,卻仍無回答的跡象。
“哥。你難道不疼嗎?上回,這回,還有看到我為你而難受的時候?!?/p>
我感到臉上一股溫熱劃過,我以為是淋浴的水流,我擦著臉,企圖它不再愿擋我的視線。
可不知為何,臉上的水越擦越多。
我這意識到。
這竟是我的淚。
我竟然就這樣沒出息地哭了。
“哥,你別傷害自己了,有怨氣你就打我吧?!蔽疫煅省?/p>
我承認我后悔了。
我開始奢求能夠回到過去。哪怕他打我,氣我,但不要沒樣傷害自己。
我仰頭擦了擦淚,轉頭對他莞爾一笑。
“哥,咱們擦干出去吧,大冬天容易感冒…………”
“生病了就不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