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每個女孩都會在青春懵懂時期愛上一個蹲在街邊抽煙的小混混。

我不例外。

他叫李瞭，高二年級老師人人喊打的違法亂紀(jì)的頭目。

我喜歡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抱著課本，假裝偶然地從他們班樓道的窗戶路過，任風(fēng)吹過衣角，我輕挽發(fā)絲，裝作不在意地朝教室掃眼一瞥。

他似乎永遠(yuǎn)是與眾不同的。有時他會爬在桌上睡覺，黑色的上衣帽子套在頭上，一只細(xì)長的耳機線連接著MP3，有時他會站在教室門前罰站，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讓人可怕的氣息，周圍的人皆遠(yuǎn)離。

就這一眼，就足夠。

“高考，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無盡的苦淚與汗水一定會化作成績單上耀眼的數(shù)字，告訴世界——我能行！”

“吾輩青年應(yīng)當(dāng)放飛心中奔赴山河的白鴿，做高爾基筆下的海燕……”

那年的我被作為高三年級優(yōu)秀生代表上臺演講。

那天的演講詞被我背得鮮衣怒馬，少年肆意張揚，熠熠生輝又四溢的詞被我熟背了不下十遍。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化為了高爾基筆下的海燕。

我只知道。

就在我演講結(jié)束的那一天，李瞭退學(xué)了。

“鄭文莫，這回一模考試成績你知道了吧?！?

“沒關(guān)系，你跟老師說說。這段時間是怎么回事。怎么成績這么厲害?！?/p>

“總感覺你最近心不在焉的，遇什么事了。你跟老師說說，老師幫你解決?！?/p>

我搖了搖頭，應(yīng)付了老師幾句。

那天我難得地請了個假。我推著自行車慢悠悠地走在那喧雜的街道，路邊背質(zhì)模糊的音箱還在循環(huán)唱著王心凌的《愛你》。跟過打鬧的女孩子留著厚重的梨花頭。風(fēng)一吹，塵土腥氣飄了滿天。

我再次看見了。

在那被房遮擋住的陰暗街角，他蹲在那里和幾個身上布滿紋身的男生抽煙。

距離太遠(yuǎn)，我無法確定他們在說什么，只隱約聽見了其中一個男生“我操，了一生，隨即一群人哄然大笑。

李瞭只是叼著煙，咧嘴一笑，接過旁人遞來的打火機點煙。煙終于點著，他微皺了皺眉，抬眸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就這樣對視上了，不過短短一秒，他早已移開視線。

那眼神陰冷，還帶著幾分無世不奈的漫不經(jīng)心。

我心臟一顫。

我是窺探者，看著屏幕妄想闖入他的生活。

不知問了多久，那群人里面的一個滿身膩子肉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遠(yuǎn)處我的存在。

我心跳漏了一拍，緊張至極的情緒導(dǎo)致我似乎忘了自行車還有可以騎這個功能，我推著自行車，腳下生風(fēng)，

而身后顫顫悠悠的那個腳步聲卻越來越沉。

“別走啊，漂亮妹妹，給我們哥幾個點個煙。”身后人輕佻地吹了個口哨。

“你媽的李東斌，給老子滾回來，喝大了就騷擾人家小姑娘?！?/p>

緊接著我便聽到一聲哀嚎。

是那個喊自己的男人發(fā)出來的。

我轉(zhuǎn)頭，眼神里的驚恐溢出來了。

不出意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