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仿佛很著急,眉頭微蹙,抿著唇,再次扯上我的手腕往外走。
是個人就會有脾氣,我猛地掙扎才脫開,瞪著他。
“李曦,你不覺得你有些越界了嗎?你要帶我去開什么?”
他眼睛里種些紅血絲,低頭間發(fā)絲遮住了瞳孔,他胸口劇烈起伏。
我感覺到了我似乎渾身都在顫抖,恍惚之中,我一摸兜,發(fā)現(xiàn)原來是我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我不再顧及李瞭,轉(zhuǎn)頭去接電話。
“喂,您好,請問您是鄭文莫女士嗎?”
我頓了下,有些搞不清狀況。
“是,我是,有什么事嗎?”
“我是老城公安局隊長王昭日,你的父母出車禍了,請您來認領(lǐng)下尸體吧。”
幾乎就是在那一瞬間,我頭“嗡”地一炸開了。
車禍?
誰出車禍?
尸體?
誰的尸體?
我顫抖著想讓他再說一遍,可那人報了地址后,便草草掛斷了電話,似乎在那么瞬間,一切問人的愛恨情情仇都不重要了。
我那對平日里拮據(jù)得連身新衣服都不舍得換,卻始終把最好的留給我和姐姐的父母。
在我還沒來得及房者時,他們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了那個黃昏。
我低頭揩了把眼淚,用僅剩不多的理智,一遍遍播打著鄭文落的電話。
如果她這時候如果她再不回來,她就真的不配當人了。
我的指尖不自覺顫抖,身體像被扯開了個大洞,冷風呼嘯而過,我一次又一次點擊播打鍵,卻毫不意外無人接聽。
一旁的李瞭仿佛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把顫抖掙扎的我抱在懷里,強迫我看著他的眼睛。
“你姐姐回不來了。”他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緒,矛盾又糾結(jié),緊緊纏繞在一起。
“我不管…這個時候她必須回來,爸媽念了她半輩子…她必須回來?!蔽蚁駛€固執(zhí)的小孩,喃喃重復著,強硬地拿手機再一次按下?lián)芡ㄦI。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心中恍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我皺起眉,盯著他。
“什么意思,你沒話什么意思!你們把她怎么了!”
曾有那么幾秒,我腦子里閃過鄭文莫朝我吼到的某句話。
一切的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有了聯(lián)系,雜亂的一切都有了頭緒,那樣清晰。
我頭皮似乎要炸開。顫抖的聲音出口,無比篤定。
“我姐姐被你們害了,是不是?!”
“爸媽也是你的害的,是不是!”
那時的我死都不會想到,飯局上那句短促的“姐”會間接喪了全家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