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晚臉上掛著看似天真無邪的笑容,半真半假地試探道:“哥哥,家里的阿姨跟我說,我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撞傷了腦袋,才失去記憶的。可是,為什么我的房間里沒有小時候的照片,衣服也沒幾件呢?”?
江嘲風幾乎沒有絲毫停頓,不假思索回應道:“你小時候和爸媽住在主樓,最近才搬過來,所以東西不多。衣服都是我挑的,怎么,不喜歡嗎?”
“喜歡呢!”江欲晚笑的可愛,心里翻著白眼,呵,江嘲風真是,什么瞎話都能張口即來。
她眼珠子一轉,接著問道:“哥哥怎么這么喜歡待在書房呀,書房里都藏著什么好玩的東西呢?”說著,江欲晚裝出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樣,眼睛睜得大大的,目光在書架上四處游移,看似漫不經(jīng)心、隨意散漫,實則在不經(jīng)意間,快速且隱秘地掃過幾個她認定可能藏有重要物件的特定位置。
江嘲風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卻仿若未覺,并未出聲阻攔,只是不緊不慢地說道:“以后我在的時候,你可以進書房?!?
江欲晚最善于得寸進尺,順著梯子就往上爬。她轉過身,笑瞇瞇問道:“那哥哥不在的時候,我就不能進來了嗎?”?
“當然也可以?!苯帮L微微頓了頓,故意拉長了語調,繼續(xù)說道,“只要你愿意付出相應的代價。”?
江欲晚臉上的笑容卡了一下,幾秒鐘后,才緩緩收起笑容。?
江嘲風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緩緩走近。他身形高大挺拔,與瘦弱嬌小的江欲晚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欲晚,整個人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一下子便將江欲晚籠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晚晚,江家人都是生意人。所以你得明白,生意人,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你想做什么都沒問題,只是你得學會權衡其中的代價?!苯帮L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這安靜的書房里,一字一句,敲在江欲晚的心上。
是,江家就是徹頭徹尾的生意人。
剎那間,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江欲晚的心頭。前世她只不過是想要借陸昭臣獨立,擺脫江家的掌控,結果江家迅速將她賣了一個好價錢,聯(lián)姻給一個能毀了、甚至弄死她的男人。動作迅速,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絲毫沒有顧念什么親情情分。反而是江欲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付出了血的代價才明白——江家,從來都是將利益置于首位的生意人。
好在命運垂憐,這一世給了她重新來過的寶貴機會。
其實現(xiàn)在回想起來,前世江嘲風雖然跟她并不親昵,但她確實是由江嘲風培養(yǎng)長大的,而且江母也說了江嘲風一直在護著自己。
那是為什么呢?為什么要費心費力培養(yǎng)一個沒有血緣的妹妹?
是為了前世那場聯(lián)姻嗎?不知為何,江欲晚內心深處隱隱覺得并非如此。甚至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倘若當初自己沒有執(zhí)意要與陸昭臣在一起,或許,江嘲風也不會以那樣殘酷的方式對待自己。前世那些莫名其妙的罪責,必然是江嘲風的手筆,可其中又有什么隱情呢?
江欲晚選擇直接問出來。
江嘲風會越來越難纏,而這個時候起碼在江嘲風的眼里,她還是個困在他手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她的威脅性最低,他的防備心也最輕。也許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問出一些東西。
“哥哥?!苯硌銎痤^,目光明亮,白皙的臉,像純白的茉莉花香?!澳敲茨銥槭裁匆盐?guī)н^來呢?為什么選擇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