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角忙碌數(shù)日,終是順利完結手頭諸事。他仔細收好簽好的契約,看向宋聽禾,溫和說道:“事情辦完,該回舊塵山谷了。”宋聽禾應了一聲,便起身收拾行李。她又給紅衣?lián)Q上一身淺紅色嫁衣,因怕嚇到別人,每到一處,紅衣都會在住處呆著。
晨光熹微,眾人迎著朝陽,踏上從臨安城出發(fā)的返程之旅。一路上,馬蹄噠噠,揚起些許塵土。起初,官道兩旁是熱鬧村鎮(zhèn),往來商販吆喝,孩童在路邊嬉笑玩耍。晌午,日頭漸高,天氣變熱,眾人便尋了處陰涼茶棚歇腳,喝幾口涼茶,吃些干糧,稍作補給后繼續(xù)前行。
隨著眾人繼續(xù)前行,人煙愈發(fā)稀少。道路兩旁,熱鬧場景逐漸被郁郁蔥蔥的山林取代,高大樹木林立,枝葉交疊。
毫無征兆地,無鋒刺客從山林中現(xiàn)身,緊接著,喊殺聲與兵器碰撞聲瞬間響起,紅衣頭上的淺紅色蓋頭猛地飛了出去,纏住沖在前面的刺客脖頸,刺客慌亂掙扎。此時,侍衛(wèi)們第一次看清紅衣的模樣。只見她深陷的眼洞、慘白的臉色,還有那大紅嘴唇,看起來不像是活人。敵我雙方都頓了一下。
紅衣動作迅速,緊接著便用漆黑的指甲插入旁邊刺客的脖頸。很快,無鋒刺客便全部斃命,而宮門侍衛(wèi)僅有幾人輕傷。待一切塵埃落定,蓋頭又回到紅衣頭上,她緩緩走到宋聽禾身后站定。
侍衛(wèi)們剛經歷一場生死搏殺,此刻驚魂未定,他們心里都清楚,若不是紅衣出手,今日局面不堪設想。然而回想起紅衣那深陷的眼洞、慘白的臉色以及大紅嘴唇,心中還是忍不住發(fā)怵。有幾個膽小的侍衛(wèi),暗自慶幸著幸好這次遭遇無鋒刺客是在白天,要是夜里,面對模樣如此怪異的紅衣,真不知要怕成什么樣,想到這兒,他們下意識地和紅衣拉開了些距離。
宮尚角今日才第一次看清紅衣的樣貌,心中滿是疑惑,本想張口問問宋聽禾,可抬眼一瞧,周遭到處都是侍衛(wèi),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后回到宮門的一路上,都沒有無鋒刺客再來襲擊。到達宮門山腳下的云溪鎮(zhèn),眾人旅途的疲憊被這熟悉的煙火氣稍稍驅散了些。宮尚角一路護送宋聽禾至她的住處,周圍鄰里晾曬的衣物隨風輕擺,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透著生活的瑣碎與安寧。
宮尚角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宋聽禾身邊,輕聲說道:“這一路辛苦了,你且好好歇息,有什么事隨時差人告知我。”宋聽禾微微點頭應下,轉身步入小院。宮尚角站在院門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才轉身策馬離開,直奔宮門而去。
待進入宮門,宮尚角吩咐侍衛(wèi)把宋聽禾給遠徵弟弟買的特產和禮物送到徵宮,自己則帶著給朗弟弟的東西,徑直回角宮,準備向父親稟明此番出行的諸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