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趙禎陪著商若母子回酈府。三人剛一下車,就見酈府門口等候的酈家人領(lǐng)著府內(nèi)仆人跪地,齊聲高呼:“拜見陛下,拜見貴妃娘娘,拜見大皇子。”聲音滿是敬畏與欣喜。
商若見娘親給自己下跪,面露不忍,嫌棄趙禎反應(yīng)慢,偷偷在他身上擰了一把。趙禎感覺到腰間傳來痛感,忙道:“諸位快快平身,今日皆為自家親眷,無需多禮?!?/p>
趙睿在后方看著娘親掐爹爹,一邊對著趙禎吹氣,一邊說道:“爹爹,睿兒呼呼就不痛了?!?/p>
眾人聽聞他這話,紛紛下意識地抬頭望來。商若見此情形,趕忙招呼道:“沒事,大家都進去吧?!?/p>
趙禎回頭看了一眼趙睿,給他一個你等著的眼神。隨即,他扶著商若往前走去,附耳低聲道:“六娘,睿兒定是故意如此,半點不顧及我的顏面?!?/p>
商若聽聞他這般“告狀”,不禁莞爾,低聲嗔道:“平日里我說他,你次次都攔著,如今怎地這般在意了。待回去,我便替你討回這個公道?!?/p>
趙禎原是想著讓六娘心疼自己,此刻聽聞她要教訓(xùn)兒子,趕忙開口:“我不過隨口一說,睿兒尚年幼,頑皮些實屬平常。待他年長些,我自會親自管教。你如今還懷著身孕,切莫動氣。”
壽華等人在后方聽著二人小聲商議,要不要因趙睿讓官家丟面子一事教訓(xùn)他,心里想著:“官家這面子,可不是大皇子丟的,分明是您二位這番對話,才讓它‘丟’了的 ?!狈读己簿o緊抓住柴安的胳膊,才勉強沒笑出聲。?;叟c康寧對視一眼,兩人皆面帶笑意。
廳堂內(nèi),女使早已將茶水點心擺好。眾人落座后,折淙和杜仰熙等人與趙禎相談甚歡。商若則和酈娘子、眾位姐妹在屏風(fēng)另一邊親切地敘話。
壽華率先開口,笑著說:“六妹,大家原本記掛你懷孕辛苦,如今看你氣色上佳,我們心里也安穩(wěn)了。”
?;劢釉挼溃骸翱刹皇锹铮覒阎哺缒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臉色憔悴很多。”
商若想起生睿兒時的情景,笑意盈盈:“我乃天上小仙女降世,區(qū)區(qū)懷孕生產(chǎn),對我而言,不過小事一樁,生孩子都不痛的?!北娙酥划?dāng)她是打趣逗樂,并未放在心上。
酈娘子懷里抱著趙睿,抬眼環(huán)顧一屋子的女兒女婿,心里滿是歡喜與幸福。
夜晚,趙禎站在臥室中,望著大床上的母子,眼中滿是詫異與委屈,輕聲嘟囔:“六娘,今日在丈母家歇宿,你留下睿兒,卻把我趕出去,這可不太公平吧?!?/p>
商若正打算解釋,聽他叫“丈母”二字,頓時氣悶不已,別過頭,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官家,睿兒向來認(rèn)床,今晚便同我睡吧。大家都這么熟了,你去和姐夫們睡?!?/p>
趙禎察覺她語氣里的惱意,瞬間噤了聲,邁著小步,一步三回頭,見沒人留自己,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商若聽到關(guān)門聲,將臉貼在趙睿的小肚子上。想起趙禎告知自己要封曹氏為后的第二天,就把鳳冠送了過去,顯然是讓自己退讓。往后曹氏入宮,自己不知得退讓多少回。當(dāng)不成皇后,卻要被困這深宮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