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面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突然林深被手機一條短信震醒:【兩個小時后,在我指定的咖啡廳見面 】——程母
林深逐漸清醒,握著手機的手不禁用力,泛白的骨節(jié)表明了自己內(nèi)心的猶豫,他知道程母必然要求他離開予安。頓神的瞬間,接著又一條消息傳來:【不要想著拒絕,或許我們還可以談?wù)勀窃?jīng)的火災(zāi)孤兒院】
林深瞬間毛骨悚然,跪坐在床上【什么??予安的媽媽怎么會知道這些!??!】
當(dāng)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傷疤時,一股無形的雙手仿佛扼住喉嚨,曾經(jīng)窒息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雨絲在咖啡廳落地窗上蜿蜒成淚痕,林深看著程母用蕾絲手套推開檔案袋。鎏金骨瓷杯里的瑪奇朵早已冷卻,銀匙攪動時撞出細碎的顫音。
"程家做過十五年慈善,"程母的珍珠耳釘閃過冷光,"予安八歲那年,我?guī)ミ^火災(zāi)孤兒院。"
泛黃的《晨報》社會版頭條被推至眼前,林深瞳孔里倒映出父親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報道右下角有張集體照,燒傷孩子們纏著繃帶的手正搭在穿小西裝的男孩肩上——那是幼年的程予安,胸前還別著慈善晚宴的鳶尾花胸針。
"他總說對你有種熟悉感,"程母的蔻丹指甲劃過通緝令編號,"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這是孽緣。"
林深指尖掐進掌心肌膚,腕間舊傷突然灼痛起來。他想起那個彌漫著消毒水味的午后,儲物柜縫隙透進的光束里,小男孩踮腳放在柜頂?shù)那煽肆﹂W著金箔光澤。原來命運早將紅線纏在潰爛的傷口上,等他們長大后親手撕開結(jié)痂。
"這是予安明天的機票。"燙金請柬壓在檔案袋上,巴黎高等商學(xué)院的?;沾痰昧稚钛劭羯?,"或者你可以等他被輿論撕碎——殺人犯的兒子和豪門獨子,多精彩的標(biāo)題。"
……………
雨刮器在玻璃上劃出扇形殘影,林深站在便利店檐下看程予安穿過雨幕。青年肩頭落滿霓虹光斑,像捧著一整個破碎的銀河系向他奔來。
"你手怎么比冰柜還冷?"程予安把熱奶茶塞進他掌心,渾然不知自己手機在口袋震動。最新消息提示浮現(xiàn)在黑暗中的屏幕:【21:30前回家,否則公開所有資料】。
林深忽然抽回手,關(guān)東煮的熱氣在鏡片蒙上白霧。無名指的新傷口滲出血珠——昨夜他砸碎父親唯一留存的照片時,玻璃碎片在指節(jié)刻下了十字型傷痕。
"嘗嘗看,"程予安就著他的手喝奶茶,唇珠擦過杯沿濕潤處,"是不是比上次甜?"
林深在蒸騰的霧氣中閉上眼睛。他想起檔案袋里那份親子鑒定報告,程母溫柔的聲音像毒蛇吐信:"你猜如果予安知道,當(dāng)年給他巧克力的小女孩其實是你妹妹…"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紅色頂燈透過雨簾染進程予安瞳孔。林深突然抓住他衣襟,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咬破他的下唇。血腥味在舌尖炸開銹味的瞬間,他嘗到了十五年前火場里的鐵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