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宮門陷入一片沉肅,秋來從長老院回來就一直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望著平靜的水面發(fā)呆。
宮遠徵在一旁默默陪著秋來,想安慰,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能說什么呢?對他來說,月長老就只是一個宮門長老,僅是熟識,卻不親近。
秋來不一樣,她是個孤兒,徵宮的長輩走的早,宮尚角對她再好,也是看在宮遠徵的份兒上。月長老是唯一一個僅僅是因為心疼她喜歡她而對她好的長輩,秋來是真的把月長老當成半個親人的。
曾經月長老還說要給小秋來準備嫁妝,成親若沒有父母親人給準備,他就來充當這個角色。
秋來已經好幾個時辰一句話不說了,她還沒能接受白天才給她塞了松子糖的月長老就這么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怎么喊都不再回答。
為了調查死因,宮尚角只得讓宮遠徵把撲在月長老尸身上的秋來拉走,期間,宮遠徵身上還挨了幾下,好不容易才讓秋來安靜下來。
夜色濃稠似墨,秋來為了練武方便,又習慣穿一身黑衣,離開長老院的她格外沉默,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宮遠徵緊緊盯著走在自己身前的姑娘,生怕她一眨眼就不見了,看秋來越走越快,宮遠徵趕忙上前兩步拉上了她的手,在秋來看過來的時候才干巴巴地解釋道:“今天有點黑,我怕摔倒,你牽著我好不好?”
聽罷,秋來轉過頭去繼續(xù)走著,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壓根沒入耳。如果二人牽手的情景放在以往的任何一個夜晚,宮遠徵早就心花怒放了,現(xiàn)在卻沒心思想別的,只余擔心。
二人就這樣無聲的走到溪邊,秋來停住腳步,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直到現(xiàn)在。
他們就這樣枯坐一夜,宮尚角來找過,被宮遠徵勸回去了,秋來肯定不想被太多人見到她此刻的模樣。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水面上,整條溪流像碎金似的,印在秋來眼底,才喚醒了她仿若出走的靈魂。秋來摸了摸自己微潮的外衣,慢慢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迷茫的看向一邊的宮遠徵,長久沒開口的嗓子有些?。骸鞍⑦h,月長老,真的死了?”
少女雙目含淚,卻不肯讓它掉下來,就這樣脆弱又倔強的看著一邊的少年,期待從對方口中得出否定的答案,也許這就是一場夢呢?只要有人說出她心中期待的答案,月長老就能像往常一樣向她招手。
宮遠徵心疼的撫上秋來的面頰,為她拭去已然落下的淚珠,他也通紅著眼眶:“秋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兇手的,那個無名敢殺害月長老,必須付出代價!”秋來這才撲進宮遠徵懷里,崩潰的哭喊著:“阿遠,月長老死了,再也不會有人給我松子糖了,再也不會有人擔心我有沒有受傷了,阿遠,我好疼啊,阿遠?!睂m遠徵的淚也如雨落下,他死死的抱著懷里的姑娘,輕聲安慰道:“你還有我呢!我們一定會給他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