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到她們身影的是朱佑霆,見妻子面色還算好,松了一口氣,趕忙招手讓姜姮過去,只要離開戰(zhàn)斗中心,她就安全了。
姜姮聽話地扶著竇昭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地從周圍的死尸中穿行,周邊都是血色,驚得幾個弱女子面色蒼白。
天不如人愿,周邊殺瘋了的侍衛(wèi)很多都不認(rèn)識姜姮,就算不對她動手,也沒特意避開她們所在的區(qū)域,就這樣,一片被砍斷的刀刃飛向姜姮,竇昭想拉她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刀刃就這樣直直刺中了姜姮的胸口,氤氳出一片血色,那耀眼的紅刺痛了在場不少人。
“阿姮!”朱佑霆趕緊下馬,往姜姮的方向奔去,卻沒有宋墨快,他舉槍掀飛了圍著自己的緝影衛(wèi),腳下挑起一把刀直中朱佑霆脖頸,而后抱起姜姮往圓通指引的后山跑去。
朱佑霆會武,卻遠(yuǎn)不及宋墨勇猛,那刀在他脖子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噴涌而出。
他倒在地上,眼睛卻死死盯著宋墨離開的方向,眼前的光芒逐漸黯淡,他到死也沒能跟妻子說上一句話。
朱佑霆死的太快,快到在場的人都沒能緩過神來,汪格顫抖著聲音吩咐道:“反賊宋墨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殺死了慶王慶王妃,必須拿著宋墨的人頭回宮復(fù)命,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追兵越來越近,身邊的人已然所剩無幾,宋墨感受到懷里的女子氣息越來越弱,到達(dá)圓通所指的山洞時,宋墨脫力地跪在地上,眼淚就這樣落在姜姮臉上,他嘶啞著聲音:“姜姮,你給我醒醒,你還沒當(dāng)上皇后,怎么可以死!”
姜姮感受著體內(nèi)生機的敗落,無奈地笑道:“也許,我命該如此,明明一步之遙了。宋墨,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p>
素手抵上男人蒼白干燥的唇,把靈芝丸喂了進(jìn)去,宋墨動了動唇,咽了下去。
“你知道,那是什么嗎?就敢,咽?!?/p>
宋墨:“無所謂了,不管是毒藥還是補藥,只要是你給的,我就咽?!?/p>
姜姮還想說什么,卻再也沒有力氣,眼睛緩緩合上,心中滿是遺憾,早知道,就不與當(dāng)初那個遍體鱗傷的少年有任何接觸了,不認(rèn)識,就不會愛上,不愛上,就不會心痛,如果再來一次。。。
山洞外是無數(shù)追兵,竇昭看著眼前痛苦的男人,這才意識到為何他的表現(xiàn)如此割裂,愛不得,棄不得,傷不得。被箭射中的身體往后飛去,早知道,她死都不會嫁給魏廷瑜,為了自己而活,如果再來一次。。。
宋墨緊抱著懷中的愛人,無力再抵抗,隨著竇昭的身影往前跌去,早知道那人的狼子野心,他絕對不會讓他有命傷害到娘親和舅舅,早知道阿姮的想法,他絕對牢牢抓住她,她有登天之愿,想要史書留名,他便做她腳下梯,送她臨空摘月,如果再來一次。。。
一瞬間,星河流轉(zhuǎn),過往的一切仿佛浮現(xiàn)在眼前,時間在倒退,他們的身軀也在倒退,天邊一聲巨響,夢醒了!
宋墨一身冷汗從床上跳起,看著周邊的窗幔、自己縮小了的手以及緩步走進(jìn)來的娘親,有些迷茫。
他不是死了嗎?摸著自己的身體,只發(fā)現(xiàn)了之前被宋宜春行家法留下的鞭痕,身后的箭傷沒了蹤影,他,回到過去了?
看著眼前擔(dān)憂卻還健康的蔣蕙蓀,宋墨緩緩咽下想要說出口的真相,此時太過離奇,還是緩緩圖之,抓賊抓贓,這一次,他的娘親一定要平安順?biāo)臁?/p>
至于死前對姜姮的期許,宋墨表示,誰要送她去當(dāng)皇后,慶王那家伙能是什么好人,慣會裝模作樣,絕對不會有自己對她好。
她不就是想要權(quán)力,想要青史留名嗎?他弄個攝政王當(dāng)當(dāng),攝政王妃也能!史官不寫,他就拿刀逼著他寫,宋墨和姜姮的名字,一定要在一起,永遠(yuǎn)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