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進(jìn)鎏金的琉璃瓦上閃著金光,清脆的鳥鳴劃過半空,小荷塘里碧波蕩漾,粉嫩的荷尖初綻芬芳,突然空氣里裹挾著一股油絲絲的香氣——
初步斷定是肉餡的包子味!
“閃開,閃開點,別擋著道!”一大清早的柳荷花便騎著故一幫忙新研發(fā)的滑板車,車頭上吊著精致紋路的上好食盒在下面左右大幅度搖擺,柳荷花一腳踩著滑板一腳踩著地往后一蹬,滑板車往前猛的一躥,溜出去老遠(yuǎn),擦著幾個路過的婢女小廝,驚得一群人慌亂躲避,她回頭抱歉的沖他們笑笑。
幾人慌亂后站好,瞧見王妃的笑臉心情也好了,不過下一秒他們臉色齊齊變了,紛紛驚呼,有反應(yīng)快的已經(jīng)撒開腿往王妃處跑去,暗處的暗衛(wèi)也迅速的往柳荷花旁邊沖去,不過始終未能還得及,因為是在王府內(nèi),又離得遠(yuǎn),所以暗衛(wèi)到的時候柳荷花已經(jīng)因為滑板撞上一塊小石頭歪倒在一邊。
“哎喲!”柳荷花痛呼出聲,揉著直接摔到地面的屁股抽氣了幾聲,然后一群婢女小廝圍攏了上來,扶起柳荷花都關(guān)心的問道:“王妃您沒事吧?”
“王妃您摔疼了沒有?我去給你拿藥?!?/p>
“我去叫王爺。”
“王妃——”
周圍一群人嚷得柳荷花腦仁疼,便揮揮手讓他們散開,“沒事,別大驚小怪的,不就摔了一跤嗎?能有什么事?”柳荷花又默默揉了把肚子,剛剛好像肚子刺疼了一下,該不會是月事要來了吧?
有婢女已經(jīng)撿起掉在地上的食盒,還好沒摔開,用袖口擦了擦沾上的灰便遞給了柳荷花,“王妃給?!?/p>
見還有些人不放心自己一臉擔(dān)憂緊張的看著自己,柳荷花只好又催促道:“沒事真沒事都各忙各的去吧,我又不是瓷做的,還能一摔就碎了。”
一群人都在內(nèi)心想著,您不是瓷做的,可您是王爺手心捧著的,要真有個什么閃失,大家都不要有好日子過,要說這王府誰最大,就管家的三歲小孫子都知道,必須是王妃呀,連王爺都對王妃百依百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王妃人好??!沒有深宮后院的勾心斗角,性格活潑又可愛,親民又大度,就連王府里大多數(shù)的下人都認(rèn)識,還每個月放四天假,逢年過節(jié)還發(fā)津貼,干的好的每年還都有一大筆獎金,就連之前打算爬床的幾個小婢女都歇了心思認(rèn)真做事了,當(dāng)然也有不死心的,不過最后基本上第二天就見不到人,當(dāng)然這些事我們“天真爛漫”的王妃確是不知道了,所以日子簡直不要太好過。
“那王妃我們走了。”
柳荷花揮手,“去忙吧。”
一群人終于散開了,季逍也到了,柳荷花眼睛一亮踩上滑板一個滑步就溜到季逍面前,順便來了個漂亮的“漂移”,姿勢瀟灑眉開眼笑的提著食盒舉到季逍面前,“老板你猜我給你做的什么?”
“肉包子?!崩线h(yuǎn)就聞到了,季逍接過食拿摟過人靠在胸前替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塵,面上溫柔得不行嘴里卻是責(zé)備道:“怎么還是這么莽撞,小心點。”
“哎呀?jīng)]事兒,”柳荷花牽著季逍往書房走去,邊走邊推銷,“趕快嘗嘗我做的包子,這可不是一般的包子,這可是正宗的天津狗不理包子,一口咬下去,肉滑汁鮮的,嘶~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快走快走。”
季逍反手牽住人,“別急?!?/p>
“怎么能不急呢,我都快餓死了,就為了跟你一起吃飯,我都沒有偷吃一點?!?/p>
季逍無奈,只好加快步伐,轉(zhuǎn)過荷塘便是荷花院了,季逍叫來人布置上桌,柳荷花迫不及待的夾起一個包子送到季逍嘴邊,“嘗嘗?!?/p>
季逍一口咬下去,口感柔軟,鮮香不膩,唇齒留香,是很好吃,就是有點燙,“這包子為什么叫狗不理包子?”
柳荷花邊吃邊解釋道:“好像是因為從前有個叫高貴友的大廚有個小名叫狗子,他開了一家店,由于他包子做得好吃來吃他家包子的人越來越多,狗子忙得顧不上跟顧客說話,這樣一來,吃包子的人都戲稱他狗子賣包子不理人,久而久之人們喊順了口,就把他家的包子稱作狗不理包子,怎么樣?我手藝還不錯吧?”
“好吃?!?/p>
“好吃你就多吃點?!绷苫▽⑹澈腥频郊惧忻媲?,“全部吃掉?!?/p>
季逍疑問的看著她,“你不吃?”
柳荷花皺著眉頭,揉揉胃,“吃不下了,剛吃了一個就好像有點膩得慌?!?/p>
“你不是很餓嗎,怎么就吃不下?是不是胃不舒服,我讓林之恒過來?!绷种闶怯t(yī)之首,醫(yī)術(shù)非常高明,柳荷花進(jìn)宮的時候老去找他談?wù)撫t(yī)道,剛開始那老頭看柳荷花對醫(yī)術(shù)挺熱情的還很喜歡她,就給了一本醫(yī)書讓柳荷花認(rèn)真看,后來有一次林之恒便問她書看得怎么樣了,有什么不懂的?結(jié)果柳荷花直接冒出一句,一整本書下來我就看明白了一句話?林之恒問是什么?柳荷花說說,放屁是粑粑變硬的征兆,讓林之恒氣了兩年都沒消。
有些東西真不是只要有熱情就可以的。
柳荷花一想到那老頭現(xiàn)在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不開心,對季逍說:“還是算了,那老頭脾氣也大,我就是突然沒胃口,再說了我自己不也會醫(yī)術(shù)嗎?你忘了黑坤的病不就是我醫(yī)好的嗎?”
季逍默默的閉上了嘴,暗想黑坤也是命大,成為了荷花生命中唯一成功的病例,“要不要吃點其它的?”
“那煮碗清粥好了,再整點酸蘿卜泡菜?!?/p>
“行?!?/p>
兩人悠悠閑閑你儂我儂的過了早上。
到了響午的時候柳荷花一直靠在季逍肩上打呵欠,綠茶在外面敲了敲門,“王爺王妃該用膳食了?!?/p>
季逍輕輕推了推柳荷花,“吃飯了。”
柳荷花直起身子揉了揉肚子,“好餓啊,吃飯?!?/p>
兩人去了飯桌,一桌子豐盛的午餐,菜式很多樣,量卻不多,為免浪費(fèi)。
不過柳荷花剛吃了一筷子魚便一陣止不住的惡心,干嘔了幾聲便放下了筷子。
季逍眉峰緊皺,“荷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隨后便側(cè)頭吩咐一句,“去宣林太醫(yī)?!?/p>
一道殘影迅速消失在王府。
柳荷花捂著嘴抱怨,“你不會是把王大娘給換了吧,怎么這魚這么大一股子腥味?”說完像是回味了下味道,又是連著幾聲干嘔,“趕快撤了,嘔~”
季逍將人抱進(jìn)懷里,小心的替她揉著胸口順帶親了親側(cè)額,“怎么回事?我吃著那魚一點也不腥???”
沒一會功夫一大桌子還沒來得及吃的菜便全都撤走了,柳荷花的臉色這才好點,細(xì)胳膊摟上季逍的脖子,綠茶見狀識趣的關(guān)了門,柳荷花便撒嬌的埋在季逍脖子里,深呼吸兩口老板的味道,胃好受多了,這會飯也不想吃了,只覺得困,“老板你陪我躺一會兒?!?/p>
季逍將人打橫抱起往臥室走去,小心翼翼的將柳荷花放在床邊替她倒了杯清茶,“喝口茶?!?/p>
柳荷花喝完茶往床里一躺,拍拍身邊的床板示意季逍上去,季逍只好脫了鞋子陪她合衣而臥。
柳荷花窩進(jìn)季逍懷里,“老板,我肚子有點疼?”
“是不是要來月事了?”因為之前柳荷花月事來也疼過幾次,不過后來喝了藥已經(jīng)很久沒有疼過了,不過,不對呀?荷花好像這個月還沒來月事?季逍暗想到某種可能心驟然一跳。
“可能是吧?”
季逍輕拍拍她背,“一會兒讓林之恒給你開點藥,你先睡會。”季逍突然擔(dān)心緊張起來,何況早晨她還摔過一跤。
柳荷花聞言皺了皺眉不過也未反對,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又過半炷香的時辰,季文拎著林之恒到了季逍門口,林之恒還在破口大罵,“四王爺你教的好屬下,有你們這么請人的嗎?不知道大夫是最不能得罪的嗎?”
季逍打開門先是對林之恒道了歉,又道:“勞煩林太醫(yī)給荷花把把脈?!?/p>
一聽是柳荷花,林之恒第一個表情就是吹胡子瞪眼,“那丫頭怎么了?前段時間我看她上躥下跳都挺好的?還拔過我胡子——”
“荷花頑劣,本王替她道個歉。”
“行了,我去瞧瞧。”
林之恒打開醫(yī)箱取出個小錦枕墊在柳荷花手腕下,又搭了方絲帕在手腕處才開始診脈,結(jié)果只幾下便收了手,眉梢一動帶著整個額頭的皺紋都顯露出來,回頭盯著季逍。
季逍有點緊張的問道:“荷花沒事吧?!?/p>
“有事。”
季逍補(bǔ)這兩字說得心一跳,只聽林之恒又道:“還好問題不大,肯定是這丫頭不老實磕著碰著哪里了,動了胎氣,還好沒什么大礙,一會開點安胎的藥方吃一副就好了?!?/p>
季逍自從林之恒嘴里聽到胎氣后眉峰一動便僵在原地,半響不知所措,就邊林之恒后來跟他說話都沒回答,不知道聽進(jìn)去了沒有,林之恒只好跟站在一邊兀自激動到不能言語的綠茶囑咐,“藥方子在這兒,加水熬開即可,一日三次?!?/p>
季逍這時也回過神來,滿眼寵溺的瞧著床上睡得正熟的人好一會才移開目光,對林之恒各種問題,“荷花是有了?多久了,男孩還是女孩?”
林之恒趕緊打住他繼續(xù)問,“才兩月份哪知道男孩還是女孩,等下月中旬我再過來,這兩天最好是臥床休息,不過這丫頭又干了什么,怎么動了胎氣,這么不小心!”
“今早摔了一跤,”季逍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沒事吧?”
“得虧這丫頭身體倍棒,這孕婦能隨便摔跤?以后你可得看著點她,別讓她整天上躥下跳的沒個正形。”
季逍點頭。
林之恒又道:“還有一些注意事項,我呆會讓王太醫(yī)走一趟,他對于這一塊比較擅長,該忌口的可一定得忌口。”
“多謝林太醫(yī),綠茶送送林太醫(yī)?!?/p>
林之恒擺手,對綠茶說道:“甭送了,去把藥熬好了,好好照顧好你們王妃?!?/p>
林之恒離開房間,管家候在外面送客,綠茶去熬藥,季逍吩咐人將外面路上所有的石子全部清理干凈,還有一些容易滑倒的路段全部重新翻修一遍,囑咐全王府的下人,還有以后廚房全部按照孕婦的規(guī)格來,孕婦不能吃的菜一律不能出現(xiàn)在廚房,最重要的是全府有賞。
舉府歡騰。
房間就剩下季逍跟睡得正香的柳荷花,季逍親了親柳荷花額頭又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想著那里有著兩人的孩子臉上露出了輕柔的笑容,就坐在床邊一直看著她未曾移眼。
直到綠茶熬好藥端來,季逍才將柳荷花搖醒,“荷花醒醒?!?/p>
柳荷花還沒睡醒使勁眨巴眼睛,季逍將人扶起來坐好,接過藥碗放到柳荷花面前,“起來把藥喝了?!?/p>
柳荷花懵圈,問道:“喝什么藥,我又沒生病?!?/p>
“是安胎藥?!?/p>
“什么玩意兒?”柳荷花激動到飆叉了音?“安胎藥?我懷孕了?”
季逍壓下眉頭,“以后你不許大呼小叫,你的滑板車自行車我讓張叔全部鎖了起來?!?/p>
柳荷花聞言一巴掌拍上季逍手腕,季逍只微微移動了角度碗里的湯藥未能晃動分毫,并未責(zé)怪于她,只無奈道:“不許胡鬧,你忘了今早是誰摔的跤?這兩天你都躺在床上好好養(yǎng)胎。”
柳荷花內(nèi)心并沒有狂喜,小孩子她肯定是喜歡的,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孩子,但問題她才剛滿十八呀,十八,我美好的青春啊,都還沒玩夠怎么能就困在王府里奶孩子呢,想到此處柳荷花便有些委屈了,“都怪你!”直接上手對著季逍腰間狠狠拎了拎,“就是你的錯,我本來打算過幾天去找烏龜玩,這下怎么辦!”
季逍好脾氣的縱容,“好,都怪我,你先把藥喝了,溫度正好?!?/p>
柳荷花郁悶歸郁悶,卻也乖乖接過藥一口氣便喝光了,“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季逍很自覺的起身出去了,柳荷花將錦被扯起把整個人包裹住,得先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