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周身的光芒與黑袍人的黑霧激烈碰撞,整個世界開始劇烈震顫。天空如破碎的鏡面般出現(xiàn)蛛網(wǎng)狀的裂痕,腳下的土地也寸寸崩解,化作無數(shù)閃爍的光點。逸風的身影在紊亂的能量流中變得透明,他對著蘇塵大喊:“快走!這個世界撐不住了!”然而話音未落,他便消散在漫天飛散的光影之中。
林悅緊緊攥住蘇塵的手,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蘇塵,我們一起!”可她的身體也在逐漸變得虛幻,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吞噬。蘇塵想要將她護在懷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也在慢慢透明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些并肩戰(zhàn)斗的夜晚、互相治愈的時刻,原來都是這個即將消逝的世界給予他最珍貴的禮物。
“對不起……”蘇塵的聲音被呼嘯的能量風暴撕扯得支離破碎,“我不該否定我們的一切……”他終于明白,無論是逃避現(xiàn)實的虛幻,還是直面內心的真實,這個世界早已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林悅含淚微笑,將額頭輕輕抵在他的額頭上,最后的實體在光芒中化作點點星光,融入他的身體。
世界徹底崩塌的瞬間,蘇塵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耳邊的轟鳴聲戛然而止。他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白色燈光讓他下意識地瞇起雙眼。消毒水的氣味、規(guī)律的監(jiān)護儀滴答聲,熟悉的場景讓他恍惚以為又回到了精神病院的病房。
“你終于醒了!”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蘇塵轉頭,只見床邊坐著一個女孩,馬尾辮有些凌亂,耳后那顆朱砂痣在燈光下格外醒目。是林悅!她穿著淺藍色的護士服,眼眶通紅,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吹教K塵醒來,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觸碰他的臉頰,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整整三個月,你一直昏迷不醒……我還以為……”
蘇塵喉嚨發(fā)緊,想要開口卻發(fā)不出聲音。他艱難地抬手,抓住林悅的手,觸感真實而溫暖。病房的門被推開,陳醫(yī)生快步走進來,推了推眼鏡:“奇跡!太不可思議了,植物人狀態(tài)下突然蘇醒……”后面的話語模糊成背景音,蘇塵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林悅身上。
原來在現(xiàn)實中,林悅是負責照顧他的護士。三個月前,他因突發(fā)嚴重的腦部疾病陷入昏迷,醫(yī)生曾斷言他很難再醒來。而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林悅始終沒有放棄,每天和他說話、為他讀詩,甚至帶來他最愛的修仙小說。“我總覺得,你只是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绷謵偛潦弥蹨I,“就像你之前常說的,要勇敢面對一切……”
蘇塵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那些被他當作虛幻的夢境,原來早已在現(xiàn)實中埋下伏筆。林悅為他換藥時的溫柔、深夜守在病床邊的身影,或許都化作了他夢境中的力量。窗外的陽光穿透云層灑進來,照在林悅的白大褂上,這一刻,夢境與現(xiàn)實的界限徹底消融。
“這次,我不會再逃避了?!碧K塵握緊林悅的手,“無論是夢里,還是現(xiàn)實,我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绷謵偲铺闉樾?,窗外的風輕輕吹起她的發(fā)絲,病房里彌漫著溫暖而堅定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