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觀廢墟深處裂開地縫,三百盞青銅燈浮空成徑。樂盈背著楊凜殘魂踏入禁地時,燈焰突然轉(zhuǎn)綠,照出滿地碎裂的童俑殘骸。五娘用竹掃帚挑起塊殘片,驚見內(nèi)壁刻著樂盈的生辰:"寧安這瘋婆子,偷人八字偷上癮了!"
地縫盡頭矗立著青銅婚轎,轎簾用嬰兒胎發(fā)編織,簾角墜著的銀鈴竟與酈娘子當年的嫁妝一模一樣。楊凜的殘魂突然躁動,龍角虛影刺破轎簾——轎中坐著個三歲女童,正握著半塊虎符啃咬,抬頭時露出與樂盈九分相似的臉。
"娘親?"女童奶聲奶氣地伸手,腕間銀鐲刻著玄清觀密文。酈娘子突然暴起,胭脂繩纏住女童脖頸:"哪來的妖物,敢冒充我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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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哭聲震碎轎頂,露出上方懸著的青銅孽鏡。鏡中映出的不是樂盈,而是寧安郡主撫琴的身影,琴弦竟是血蠶絲所制。楊凜殘魂突然凝實,龍尾掃向鏡面:"她在用童傀養(yǎng)魂!"
鏡面裂痕中伸出青白手臂,將女童拽入鏡界。樂盈的銀簪自動飛向裂縫,簪頭珍珠映出驚悚畫面——二十年前的玄清觀密室中,寧安正將太子剝皮抽骨,皮下赫然是楊凜幼時的面容。
"原來太子才是第一個容器!"五娘判官筆刺入鏡面,帶出血淋淋的婚書,"這上面寫著太子與寧安的生辰,他們才是雙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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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轎突然融化,鐵水凝成九條鎖鏈纏住楊凜。女童從鏡中爬出,掌心握著帶血的玉哨:"爹爹,該回家了。"哨音響起時,禁地石壁滲出黑血,浮現(xiàn)出玄清觀主與太后的合婚庚帖。
樂盈撕開璇璣圖裹住女童,胎發(fā)金絲卻反被吞噬:"你不是童傀...你是寧安的地魂!"
女童笑容突然猙獰,扯斷銀鐲擲向空中。鐲子裂成三百銀針,暴雨般刺向楊凜心口:"師兄當年替我承劫,如今該還了!"
楊凜的殘魂突然化作青龍?zhí)撚?,吞下所有銀針。龍身寸寸崩裂處,掉出塊刻著"寧安"的命牌:"師父,這就是您說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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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突然地動山搖,孽鏡徹底碎裂。寧安虛影從鏡中跌出,懷中抱著具焦黑古琴。琴弦崩斷的剎那,三百童俑殘骸突然站起,每具心口都插著銀針。
"師姐可知這琴弦是何物所制?"寧安輕撫斷弦,指尖滲出血珠,"是師父用你我的臍帶煉的..."
樂盈的銀簪突然暴長,簪身浮現(xiàn)往生咒文。刺入古琴的瞬間,琴腹掉出卷鮫綃——竟是楊凜與寧安的婚書,落款蓋著玄清觀主印。
楊凜的龍角虛影突然凝實,劈碎婚書:"師父,您當年讓我守的諾言,弟子今日..."
話未說完,女童突然自爆,血霧凝成新的孽鏡,鏡中映出太后將嬰兒塞入青銅鼎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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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盈引燃璇璣圖扔向孽鏡,胎發(fā)金絲裹著火焰吞噬鏡面。寧安在火中癲狂大笑:"你以為贏了嗎?楊凜的三魂早與我..."
酈娘子突然甩出鎏金算盤砸中她天靈蓋:"老娘忍你二十年了!"算珠炸開處,掉出三百枚刻著生辰的乳牙。
五娘用竹掃帚挑起燃燒的婚書:"利息算上太子的腦袋!"
楊凜殘魂突然歸體,龍尾掃過處,青銅燈盡數(shù)墜地。樂盈揪住他新生的龍須:"再敢擅自散魂,我就把你角鋸了泡藥酒!"
禁地深處傳來鑾鈴聲,那頂青銅婚轎完好無損地浮現(xiàn),轎簾無風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