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地宮的青銅門被龍尾掃開時(shí),樂盈的腕間逆鱗突然灼如烙鐵。三千盞鮫人燭次第燃起,照得主墓室亮如白晝——九層棺槨最上方竟懸著具水晶棺,棺中女子身著皇后朝服,面容與樂盈分毫不差,唯有眉心多顆朱砂痣。
"這是...我娘?"酈娘子突然踉蹌著撲到棺前,金絲楠木外槨的暗紋里竟嵌著她當(dāng)年的婚書。五娘用竹掃帚捅破棺底蛛網(wǎng),帶出塊焦黑的龜甲:"甲子年七月初七,雙生子祭河...這日子不是小六的生辰么?"
楊凜的龍角突然刺穿水晶棺,寒氣涌出的剎那,棺中女子突然睜眼。她腕間的翡翠鐲炸成粉末,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銀針孔:"盈兒,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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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指尖剛觸到樂盈眉心,整座皇陵突然震顫。十八尊青銅人俑破土而出,每尊心口都嵌著塊龍鱗。酈娘子扯開人俑衣襟,驚見鱗片背面刻著"酈氏盈"三字:"寧安這瘋婆子,偷龍鱗還刻字!"
樂盈的銀簪突然被吸向水晶棺,簪頭珍珠裂開處掉出半枚玉璽。棺中女子突然暴起,腐爛的指尖摳向楊凜心口:"逆徒!當(dāng)年你師父用我的身子養(yǎng)龍脈,今日該還了!"
楊凜的龍尾纏住她脖頸時(shí),鱗片卻片片脫落——那女子皮下鉆出血蠶絲,絲線另一端連著黃河上空的漩渦。
五娘突然將竹掃帚插入地縫:"水脈在倒流!這瘋婆子要把整座皇陵沖進(jìn)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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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上空的雙生漩渦突然降下光柱,寧安虛影在光中重塑肉身。她的裙擺翻涌如浪,每道褶皺里都裹著具童尸:"師姐可知,這雙漩大陣需用三百對(duì)雙生子祭陣?"
漩渦中心浮出青銅鼎群,鼎耳拴著的紅綢赫然是玄清觀主的道袍碎片。樂盈引燃璇璣圖殘頁,胎發(fā)金絲卻在觸及光柱時(shí)燃起藍(lán)火。
"沒用的。"寧安輕撫新生的面皮,"你的胎發(fā),你的婚書,甚至你的情郎...都是師父布了二十年的棋。"她突然扯開衣襟,心口龍紋與楊凜的胎記嚴(yán)絲合縫。
楊凜的龍爪突然刺穿自己胸膛,挖出團(tuán)跳動(dòng)的金光:"師父,這盤棋該由弟子收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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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離體的剎那,整條黃河突然靜止。樂盈腕間逆鱗暴長(zhǎng)成刃,劈開寧安新生的肉身。血霧中掉出卷鮫綃,顯露出玄清觀主真正的手稿:"嘉祐五年,借酈氏女孕養(yǎng)龍脈,待雙生子成..."字跡被血漬暈染處,樂盈摸到細(xì)密的針孔——這分明是她幼時(shí)襁褓的紋路!
寧安殘魂突然裹住楊凜的龍角:"你以為贏了嗎?師弟的心頭血早與我..."
話音未落,酈娘子突然甩出鎏金算盤砸中她天靈蓋。算珠炸開處,三百枚玉片拼成往生陣圖。五娘竹掃帚沾著龍血在陣眼畫符:"利息算上老娘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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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漩渦突然合并,將寧安吸入深淵。楊凜的殘軀在金光中重組,新生的龍鱗覆滿往生咒文。樂盈扯開他衣襟,驚見心口龍紋已化作太極圖:"你把龍脈...封進(jìn)了自己體內(nèi)?"
水晶棺突然炸裂,棺中女子的尸身化作流光沒入黃河。酈娘子撈起塊碎玉,玉上竟刻著"酈氏雙生,鎮(zhèn)河百年"的密文。五娘把竹掃帚往肩上一扛:"這趟虧大了,得讓朝廷賠三百車女兒紅!"
地宮深處忽傳鑾鈴聲,那頂青銅婚轎再次浮現(xiàn),轎簾無風(fēng)自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