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不知怎的,在宮遠徵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心里頭竟涌起一絲心虛。但她很快在心底給自己找理由,仔細想想,自己確實沒做錯任何事啊。而且她剛剛便已下定決心,要坦然面對,不再躲避,所以頓時理直氣壯起來。
“不用你催,我今日本來也是要回去的?!痹迫府敿赐χ绷搜?,語氣堅定地說道。
宮遠徵拿不準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不過,只要她肯回去,那就暫且先這樣吧,等回去之后,他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可宮遠徵目光一掃,一眼便瞧見了云雀手中握著的玉笛。他與月無爭雖碰面的機會不算多,可月無爭初次出場太過引人注目,所以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他記得月無爭總是隨身帶著一支一模一樣的玉笛,而且好幾次見面,那玉笛都未曾離手。宮遠徵本就心思敏銳,再看此刻月無爭手中空空蕩蕩,哪還能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云雀你怎么拿月長老的東西,快還回去!”宮遠徵的語氣中滿是不悅,別的男人的東西,她怎么就敢隨便拿呢?
不等云雀開口,月無爭就幫著解了圍。
“徵公子誤會了,那笛子是我送給云雀的,不用還。”月無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無功不受祿,月長老還是收回去吧,如果云雀喜歡,角宮有的是笛子給她挑?!睂m遠徵毫不退讓,語氣堅決,什么人???剛見面就一口一個云雀的,有沒有教養(yǎng)?。?/p>
月無爭依舊面帶微笑,神色從容地說道:“我和云雀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不過是一支笛子罷了,遠徵兄弟何必如此緊張?”那笑容看似友好,卻隱隱帶著一絲挑釁。
情況不出月無爭所料,宮遠徵確實被月無爭的話和表情刺激到了,而宮遠徵見云雀居然就這么默認了,沒有反駁月無爭的話,頓時氣得頓時口不擇言:“一見如故,好一個一見如故!原是我礙眼了!”
說罷,只覺得滿心的委屈與憤怒,到頭來,自己反倒成了那個多余的外人。他心里難受,實在不想再看見這一幕,扭頭便走,腳步匆匆,仿佛再多停留一秒,就會被這難堪的場景吞噬。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敵交鋒的場合,月無爭似乎天賦異稟,宮遠徵根本斗不過他。
看宮遠徵氣得火冒三丈,腳步急促地離去,云雀心中不禁有些慌亂。她來不及多想,只能匆匆跟月無爭說了聲抱歉,便趕忙追著宮遠徵而去。月無爭自然不會介意,畢竟他心里清楚宮遠徵為何如此生氣,甚至可以說,他才是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所以,月無爭在云雀面前表現(xiàn)得極為大度有風度,臉上掛著微笑,靜靜地目送云雀追著宮遠徵漸行漸遠。
等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月無爭周身的氣質瞬間冷了下來。他暗自思忖,這次確實有些失策了,光顧著在言語上打擊情敵,卻沒料到宮遠徵如此沉不住氣,這么輕易就被激怒,反而失去了和云雀單獨相處的機會。不過,他倒也沒有太過沮喪,既然已經(jīng)再次見到云雀,他便已下定決心,絕不會輕易放棄。
宮遠徵氣呼呼地一路趕回徵宮。雖說因為云雀沒有繼續(xù)和月無爭交談,而是一直跟在他身后,讓他的心情稍稍好了那么一點點,但依然板著臉,讓人不敢靠近。
到了徵宮門口,他特意當著云雀的面大聲說道:“我最近不想看見云雀,誰都不許放云雀進入徵宮。”
正在干活的下人們聽了這話,面面相覷,心中皆是一陣無語。這又是在鬧哪一出啊?宮主這是瘋了嗎?之前不還天天像個跟屁蟲似的追著云雀姑娘跑嗎?而且雖說宮遠徵是徵宮宮主,可自從云雀姑娘來了之后,徵宮上下大小事務,實際上都是云雀在打理,算是徵宮真正的掌權人。
云雀姑娘不僅人長得美,心地善良,而且能力出眾,對待下人們也十分寬厚,這樣的上司,他們自然是打心底里尊敬。
現(xiàn)在兩位上司鬧起了矛盾,他們可就犯難了。云雀要是真的要進來,他們到底該不該攔著呢?下人們心里瘋狂吐槽,自家這位宮主怎么就不能像角宮的宮尚角一樣讓人省心呢?天天凈給他們出難題,這不是故意難為他們嘛!
幸好云雀并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聽到宮遠徵的話后,她很識趣地停下了腳步,不再繼續(xù)追趕。這一舉動,讓下人們對她越發(fā)感激,心里想著,這才是真正的好領導啊!要不是因為入了宮門,受各種規(guī)矩限制,他們都恨不得一直跟著云雀做事呢。至于這位反復無常的宮主,誰愛伺候誰伺候去吧。
宮遠徵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忍不住回頭一看,竟發(fā)現(xiàn)云雀真的停在了門口,不再往里走。剛剛稍微好轉一點的心情,瞬間又變得糟糕透頂。
可他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又不可能出爾反爾,只能憋著一肚子氣,獨自回到房間,“砰”的一聲,重重地把門摔上,以此來發(fā)泄心中的憤懣。把之前要收拾云雀的豪言壯語忘的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