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歡才從相國寺回來,一腳剛邁進(jìn)家門,就瞅見春來慌慌張張地迎了上來。
春來急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春來六娘,家里出事了,酈氏族人找上門來了!
祐歡眉頭一蹙,想都沒想,說道。
祐歡把他們轟出去不就完了,廢什么話!
春來面露難色接著說。
春來六娘,除了他們還有酈家以前的丫鬟領(lǐng)著孩子上門,說那孩子是娘子們的弟弟。
祐歡眼神瞬間一凜,追問道。
祐歡那孩子多大了?那人在哪兒?
春來趕忙回應(yīng)。
春來跟六娘您年紀(jì)差不多。娘子一氣之下,把他們和酈氏族人都趕了出去,沒想到他們竟然都報了官。娘子聽說這事,當(dāng)場就氣得昏了過去。
祐歡臉色驟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意。
想起之前五姐姐出手教訓(xùn)了酈氏族人,自己當(dāng)時諸多掣肘沒能動手,才讓這些人愈發(fā)張狂,竟敢再次鬧到汴京來。
既然來了,這次定要叫他們脫成皮,再不敢踏入汴京酈家半步!
祐歡當(dāng)機(jī)立斷,扭頭吩咐翠微。
祐歡你趕緊找人,死死盯住那對母子,還有酈氏那幫人,一刻都不許松懈!
翠微領(lǐng)命,如一陣疾風(fēng)般匆匆離去。
安排好后,祐歡一刻也不耽擱,徑直朝著酈娘子的屋子奔去。剛一跨進(jìn)房門,就見酈娘子半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如紙,那虛弱又透著股倔強(qiáng)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幾個姐姐緊緊圍在床邊,臉上全是擔(dān)憂與焦急之色,見祐歡進(jìn)來,竟都一時沒了言語。
酈娘子聽到聲響,緩緩睜開雙眼,瞧見祐歡的瞬間,眼中一下子蓄滿了淚水,嘴唇微微顫抖,卻好似有千言萬語,一時哽在喉間,說不出來。
祐歡急忙快步走到床前,輕輕握住酈娘子的手,觸手一片冰涼,讓人心驚。
她趕忙伸出另一只手,熟練地搭在酈娘子的脈搏上,全神貫注地細(xì)查。
過了片刻,祐歡微微松了松眉頭,輕聲說道。
祐歡娘,您只是一時氣急攻心,并無大礙,千萬別太過生氣,氣大傷身。
這時,祐歡瞧見好德在柜子里翻來翻去,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祐歡開口問道。
祐歡四姐姐,你在找什么呢?
好德頭也不回地答道。
好德看看爹爹有沒有留下手札、字條之類的,也好驗(yàn)證那母子倆到底是不是在撒謊。
酈娘子一聽,氣得抄起手邊的雞毛撣子,就向好德甩了過去,怒聲道。
酈娘子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可是嫡親的!兩個騙子的話你也信?你要是再這么昧著良心說話,你爹在九泉之下都不會放過你!
祐歡娘!
祐歡趕忙給酈娘子按壓穴位,想讓她緩和緩和情緒。
瓊奴走到好德身邊,輕聲勸道。
瓊奴給娘賠個不是吧,聽話。
好德眼眶含淚,帶著哭腔,卻又不服氣地說道。
好德娘,您問問大姐姐、三姐姐,誰心里不是這么想的?您要打要罵隨便,旁人都只會拿好話哄著您,可這個家,除了我,還有誰敢說句實(shí)話!
說完,好德扭頭就往門外跑,剛到門口,就碰見?;垡荒樈辜钡刳s了過來。
康寧忙問。
康寧二姐姐,你怎么來了?嬌嬌呢?
?;鄞鴼庹f道。
福慧阿婆看著呢。娘啊,這到底怎么回事?爹什么時候多了個兒子呀?
酈娘子眼睛哭得通紅,看著?;蹎柕馈?/p>
酈娘子你也是這么想的?
她又挨個看向祐歡她們幾個,質(zhì)問道。
酈娘子你們一個個都這么想?
祐歡趕忙安撫說道。
祐歡娘,我們都信爹爹的為人。
壽華抱酈娘子說道。
壽華娘,我們就是想弄個明白,總不能稀里糊涂地去打這場官司,您說是不是?
酈娘子哽咽著說道。
酈娘子這么多年,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什么時候跟那賤人攪和到一起,惹下這等麻煩事,竟瞞得我死死的。你們現(xiàn)在反倒一個個來問我,棺材底都快泡爛了,我上哪兒去給你們刨根問底!
祐歡接口道。
祐歡若那孩子真是爹爹的,當(dāng)年哥哥失蹤,酈家田產(chǎn)頗豐,他們?yōu)楹尾簧祥T?隔了這么多年,偏爹不在十幾年才來,就是篤定爹不在,他們才敢彌天撒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