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好德出嫁的日子。
雖說沈酈兩家商議婚事一切從簡,可接親當(dāng)日,本應(yīng)前來迎親的新郎官卻蹤跡全無,這般情形實在是于理不合。
祐歡眼見娘親與姐姐們都沉浸在好德出嫁的傷感情緒之中,實在不好貿(mào)然提起此事。
夜幕降臨,祐歡剛?cè)胨痪?,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她趕忙起身,利索地穿好衣服,還未邁出房門,便聽到酈娘子的聲音傳來。
酈娘子這誰啊,敲門敲成這樣?這春來這丫頭是又睡過了,睡那么熟了!
咚咚咚!
敲門聲依舊一陣緊似一陣。
酈娘子穿整好衣服應(yīng)和著。
酈娘子來了,來了!
祐歡出門,恰好碰見樂善,而比她們先一步出來的瓊奴,已提著燈籠迎上前去。
瓊奴娘,我去開門。
瓊奴說著,快步走向大門。
大門打開,只見身著綠色嫁衣的好德站在門外,此刻的她狼狽不堪。
好德聲音帶著哭腔。
好德瓊奴姐姐!
祐歡等人一看是好德,皆是滿臉驚愕。
祐歡脫口而出。
祐歡四姐姐!
樂善亦是滿臉詫異。
樂善四姐姐?
好德一見到酈娘子,再也忍不住滿心委屈,放聲大哭起來,趔趄著崴了腳的身子,朝著酈娘子奔去。
好德嗚嗚嗚……娘~娘~
酈娘子這是什么了啊,沈家的人呢?
酈娘子趕忙問道,眼神朝著門外望去,卻不見沈家半個人影。
祐歡瞧見好德一只腳上沒了鞋子,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心中頓時明白,她定是獨自一人從沈家一路跑回來的。
祐歡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裳,輕輕披在好德身上。
祐歡脫下自己的外裳搭在好德身上。
祐歡四姐姐,快披上。
酈娘子對,披上,回屋說。
酈娘子應(yīng)和著,與祐歡一同攬住哭泣的好德,往屋里走去。
樂善四姐姐。
樂善看著好德的腳,眼眶泛紅,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朝著門外狠狠看了一眼。
瓊奴見狀,輕輕拉住樂善。
瓊奴走,進去吧。
祐歡與酈娘子將好德扶到房間坐下,祐歡趕忙取出放在屋里的傷藥。
酈娘子看著好德的腳,小心地解開裹腳的帕子,接過祐歡手中的藥。
酈娘子我來吧。
祐歡仔細查看好德腳上的傷口,所幸只是些擦傷。
祐歡還好沒有太大的傷口,擦了藥就好,不會留疤的。四姐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樂善也忍不住問道。
樂善是不是那沈家欺負(fù)你了?
好德看向酈娘子她們,抽泣著說道。
好德沈慧照他不愿娶我,是沈家沒跟他商量就應(yīng)下了這門親事。他說我們既未迎親,又未成禮,更未廟見,根本不算夫妻。新婚之夜,他要讓人用花轎把我重新送回來,還說三日后他會讓父親上門賠罪,叫我不要貪圖財帛,只提讓沈家賠償京西上等良田二百畝,以及西京洛陽價值三千貫的兩個莊園。他還勸我以后再找人家,一定要細細查訪,切莫被媒人花言巧語給誆騙了,等重新覓得佳婿,他再上門解釋。
酈娘子聽完好德的哭訴,眉頭緊蹙,滿臉的心疼與氣憤交織。
她一邊輕柔地給好德涂抹著藥膏,一邊安慰道。
酈娘子四娘,沈家這般行事,實在欺人太甚!此事斷不能就此善罷甘休,待到明日,定要讓他們沈家嘗嘗我的厲害,看他們還能如何!
樂善氣得雙手握拳,咬牙切齒地說道。
樂善這沈家也太目中無人了,四姐姐,咱們絕不能咽下這口氣!
祐歡也是一臉憤慨,可看著好德楚楚可憐的模樣,又心疼不已,輕聲說道。
祐歡四姐姐,先別想那么多了,你好好休息,咱們等大姐姐她們回來再從長計議。
好德淚眼婆娑地點點頭,瓊奴也輕輕拍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