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竹被楊羨拽得脖子生疼,齜牙咧嘴間,只好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來?!皸钛脙?nèi),我可是什么都沒干吶,你這是唱的哪出???”桃竹苦著臉,帶著幾分委屈與不解嚷道。
楊羨嫌棄地松開拽著桃竹的手,在衣角上拍了拍,那動作里滿是對桃竹的嫌惡。
桃竹看著面前人這副做派,暗暗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嘀咕著:沒見過這么裝模作樣的……
楊羨再抬頭,便對上桃竹那堆滿討好的笑容。
“你敢說你沒干什么?天都黑透了,你還在范府院墻外晃悠,莫不是看上范府的哪位郎君了?”
楊羨依舊像往常一樣,一張嘴就沒句好聽的??伤吘故莻€有官職在身的人,桃竹哪敢輕易招惹。更何況此刻樂善還藏在樹上呢,得趕緊把這事兒蒙混過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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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肖想范家的郎君??!這范家就跟楊衙內(nèi)家一樣,都是我這個街頭小乞丐高攀不起的!”桃竹陪著笑臉,語氣里滿是卑微。
楊羨滿意地一笑,突然伸手拉住桃竹的手就要走。桃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哆嗦,連忙掙脫開來,激動說道:“衙內(nèi),這不太合適吧!”
楊羨聽到桃竹這么說,迅速松開了手,略一思索,“你說得也在理?!?/p>
隨后他朝身后一揮手,叫了兩個隨從下馬,“把她押著?!睏盍w一聲令下,隨從們動作干凈利落,立刻上前架住了桃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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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的樂善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氣得直咬牙,實在忍不住想要下去和楊羨對峙一番。
誰料心急之下腳一滑,整個人直直地摔了下來,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地上。樂善屁股著地,疼得“嘶哈”直叫。
楊羨注意到了樂善,慢悠悠地走上前去。
看清樂善的樣貌和穿著后,他皺了皺眉頭,一臉嫌棄地說道:“這位小娘子是打算和乞丐為伍嗎?瞧你穿著倒還不錯,不在家里好好歇息,跑出來和乞丐一起爬樹,成何體統(tǒng)?”
樂善被他這話冒犯到,“噌”地一下站起身來,小臉漲得通紅,一臉嚴肅地說道:“郎君如何說我都行,但是這強搶民女就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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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善那嚴肅的模樣,卻引來了一陣哄笑。楊羨輕蔑地撇了撇嘴,嘲諷道:“她?民女?不過是一個愛偷東西、不知廉恥的小乞丐罷了,我楊羨抓她,那也是為民除害?!睗櫳糠?/p>
樂善壓根不信楊羨的鬼話,她急中生智,彎腰蹲下隨手撿起一根樹杈,高高舉在身前,大聲說道:“就算她是乞丐,你也不能隨意抓人!如今她……她是我酈家的下人!”這謊撒得有些倉促,連樂善自己都覺得心跳加速。桃竹一臉懵懂地抬頭看向樂善,眼神里滿是疑惑。
楊羨上下打量了一番桃竹,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不緊不慢地說道:“小娘子,就別誆騙我了。若她真是你家下人,又怎會穿得這般破破爛爛,像個小叫花子似的?!?/p>
樂善心里一緊,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但她強裝鎮(zhèn)定,梗著脖子說道:“我酈家向來節(jié)儉,下人平日里就該樸素些,這有何奇怪的?”
楊羨冷笑一聲,向前邁了一步,眼神銳利得仿佛要把樂善看穿,“節(jié)儉?怕是你編不出更好的借口了吧。我看你不過是為了袒護這個小乞丐,才隨口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