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羨又不聾,醫(yī)館里亂糟糟的聲音自然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
“唉,小林大夫真是可憐吶,攤上這么一家人。”
“誰說不是呢!我看吶,就是那楊羨又犯了他那紈绔的毛病……”
楊羨一邊費力地往醫(yī)館里擠,一邊聽著周圍圍觀老婆婆們的議論,隱隱約約竟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楊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擠到醫(yī)館門口。
眼前的場景,讓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滿是驚訝。
他剛要張嘴詢問情況,目光便與叢悅交匯在一起。叢悅的眼中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那憤怒的眼神,好似恨不得立刻提刀將楊羨大卸八塊。
楊羨心想,她肯定是誤會什么了。
于是,他沒有貿(mào)然進去打擾,而是轉(zhuǎn)身開始疏散門口那密密麻麻圍堵著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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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楊羨輕聲囁嚅著,想要說些什么。
叢悅原本壓根不想搭理他,但一想到他的姐姐,還是開了口:“楊衙內(nèi),別在這兒傻站著了。趕緊回去告訴你那二姐姐,等我把醫(yī)館這攤子爛事處理好,就去開封府告她,也好讓她提前有個準(zhǔn)備?!?/p>
楊羨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抬起腳,剛想離開,卻又轉(zhuǎn)過頭來,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今日發(fā)生的事情,我真的毫不知情,你……”
叢悅停下手中整理藥材的動作,說道:“我明白,我向來就事論事,不會平白冤枉了你?!?/p>
聽了叢悅這番話,楊羨微微一怔,心中滿是意外。他著實沒想到,叢悅竟沒有將所有罪責(zé)都一股腦地歸咎于他。
這些年,“紈绔”之名如影隨形,他早已習(xí)慣了被人誣陷。
在外,他是人人喊打的;在家,連父親對他也是滿臉嫌棄。
于是,總有人喜歡往他身上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而他向來也懶得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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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楊羨離去,月見這才慢悠悠地挪到叢悅身旁,一臉不高興地嘟囔道:“叢悅,你干嘛不趁機收拾收拾那個楊羨呀?要不是因為他,咱們能落到這步田地嗎?”
叢悅輕輕一笑,耐心解釋道:“我何嘗不想收拾他呢?可這醫(yī)館畢竟不是他砸的,不能算到他頭上。我要是動手打了他,那不是自討苦吃嘛。”
月見心里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就是覺得氣不過,嘴一撅說道:“那明日咱們?nèi)ラ_封府告狀的時候,干脆把楊羨也一塊兒告了!”
說著,月見還傲嬌地仰起頭,那模樣可愛極了。
叢悅被她這副模樣逗得哈哈大笑,只覺得眼前這個明媚活潑的小娘子,真是越來越調(diào)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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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色方才破曉,叢悅便已起身,早早便收拾好趕到了開封府。
她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走進那威嚴(yán)的大門,雙手鄭重地遞上狀書。
不一會兒,楊羨的二姐姐便被衙役們押上了堂。
公堂之上,氣氛莊嚴(yán)肅穆,楊羨的二姐姐被押到堂前,她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