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水聲蕩漾。
傅絲蘿被托到上方與段休冥面對面,不得不雙手軟綿綿地?fù)沃募绨颉?/p>
“還是不說話嗎?”
視線中的男人發(fā)梢滴著水,眸色幽暗如星夜。發(fā)紅的眼圈,讓他看上去像餓極了的野獸。雙手像鉗子一樣在傅絲蘿的腰肢上固定,壓著她的想逃脫的身體。
浴缸里的水滿溢出來,一波一波沖到地面,浮游的細(xì)沫打著旋兒流進(jìn)下水口。
沒有一絲法力的小花妖根本不是人類的對手,而她又不是那么甘心倒下,伸手摸到男人的后腦勺,指尖插進(jìn)他的發(fā)根用力揪住一綹,來表達(dá)自己的不滿。
“挺能忍啊?!倍涡葳す雌鹱旖?,“看你能忍到什么時候?!?/p>
傅絲蘿抬手給了他一耳光,想告訴他自己沒忍,是真的不會說。手掌力道軟綿綿的,伴隨一陣香風(fēng),垂落下來之時,指甲不慎刮傷了他的臉。
細(xì)微的疼痛,讓一直壓抑著的男人徹底失去了控制。
*
睡了不知多久,傅絲蘿醒來時有種身體被拆分重組的感覺,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尤為費力。
體溫高的嚇人,燒得她腦子暈乎乎的。她不知道這對于人類來說正不正常,反正她是第一次感受這種前所未有的混亂。
兩個靈魂,截然不同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她有時候知道自己是傅絲蘿,有時候又感覺自己是記憶里那個悲慘的許絲蘿。
更多的時候,她像被對方揮散不去怨氣的糾纏著,不得不和她共感,分擔(dān)她的痛苦。
傅絲蘿搖搖腦袋,努力撐起身體。
房門緊閉著,房間里只留了一盞夜燈。兩米多的大床上,她一人占據(jù)一半,另一半摸上去冰涼一片。
那人不知去哪兒了,但還算有良心,給她換了干凈的衣服——
一件長度沒過大腿的酒紅色襯衫。
上面還沾染著和它的所有者身上一樣的淡淡的薄荷煙草味,就好像她依舊被對方親密的環(huán)抱著包裹著,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她將手伸向床頭柜,上面的水杯里還有半杯水。傅絲蘿拿過來,咕咚咕咚喝完,嗓子還是干澀無比。
其實解除藥性的過程中,那個男人已經(jīng)喂了她不少水,但補(bǔ)充的遠(yuǎn)不如她失去的多。
小花苗最是不能缺水了。
她起身下床,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踉蹌著進(jìn)了浴室,打開浴缸的水龍頭。溫?zé)岬乃?,冒著?xì)微的白色水汽。傅絲蘿跪下來,吞咽了一口唾沫,扶著水龍頭把伸過去,迫不及待張開嘴巴。
水流剛碰到她的唇瓣,腰間突然傳來一陣收緊的力量,嬌弱的身體就這么被一條胳膊攔腰抱了起來。
“燒糊涂了?怎么什么水都喝。”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她被放在盥洗臺上,冰涼的大理石刺激著露在外面的皮膚,傅絲蘿幾乎彈跳起來,手腳并用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他嘆了口氣。
傅絲蘿趴在他的肩頭,被抱著在客廳走了一圈,最后落座沙發(fā)。
一杯溫水,送到嘴邊。
“喝吧?!?/p>
她仰著頭,就著男人的手小口小口啜飲,沒一會兒就喝完了一杯。
傅絲蘿瞇著惺忪睡眼,對著他比劃了幾下手語,表示自己還要喝。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也不氣,往他肩頭一靠,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