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傅絲蘿顯然沒那么好運了。
子空雖未對她逃跑的行為表現(xiàn)得多么震怒,但是欺騙的后果,他還是要傅絲蘿親口嘗一嘗。
大手扣在腰上,傅絲蘿察覺到子空要把她翻過身的目的,連忙阻止。
“讓我看著你好嗎?”她強忍羞怯。
子空是一頭玄豹,對他來說平常的舉動,對傅絲蘿來講卻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倒不是難以接受,而是怕那會激發(fā)子空的原始妖性,真的把她當成一頭母豹子。
“你想看就看好了?!弊涌盏难凵衩黠@有些遺憾,不過這不妨礙他繼續(xù)。
山風寒涼,略帶痛苦的嗚咽聲經(jīng)由火焰的炙烤,漸漸變了味。
干柴燒得噼啪作響,火星飛舞,火光在風中搖晃得劇烈,那對投在墻面不斷變換的影子時而交疊,時而分離,最后徹底融成一團化不開的墨。
傅絲蘿不可置信往下看,臉色瞬間蒼白。
“子,子空……”
沒人告訴她,玄豹和人類的構造不同啊,居然長滿了軟刺……
這不是要妖命嗎?
當獸類特有的結開始膨脹之時,她眼前如同炸開了煙花,從未見過的繽紛色彩兜頭而下,逼得她雙眼徹底渙散。
夜色如墨,花影婆娑,濃郁的花香在破廟內擴散。
篝火燒了一夜,直到天光見亮,只留一絲余燼,不時冒出縷縷青煙。
神都城,趕山堂。
檐廊下,久宣夜將兩個裝滿月蟲的陶罐輕輕放下,罐底與木地板相觸,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晨光斜斜地穿過廊柱,在他冷峻的側臉上投下一道光影。
遲雪站在一邊,眸子映著宣夜的背影,欲言又止。
半晌,他才低聲道:“宣夜,你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一點?!?/p>
“冒險也要試試?!?/p>
久宣夜嗓音低沉,目光落在罐中蠕動的月蟲上,思緒漸漸飄遠。
前夜那個少女。
火光映照下,她垂淚的模樣如雨后梨花冷艷脆弱,美得驚心動魄,他幾乎無法用語言形容。記憶的最后,是她奔向遠處的背影,但下一瞬他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也不知對方有沒有逃脫,若是沒有,她逃跑的舉動必然惹怒了那妖物,后果不堪設想。
他是捉妖師,不知道則已,既然知曉對方的困境,斷然沒有視若無睹的道理。
“宣夜,遲雪,你們在做什么?”
一道清亮的嗓音從墻頭落下,打斷了他的思緒。
兩人同時抬頭,只見一個古靈精怪的妙齡女子趴在圍墻之上。杏黃色的衣袖被風拂動,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她單手托腮,笑吟吟地朝他們揮手。
久宣夜動作一頓,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暗,下意識避開她的視線,低頭把罐子重新擺放位置。
段半夏早習慣他這般冷臉,也不生氣,歪著頭笑道:
“今日趕山堂沒有開門,我還以為你們不在家。”
“……”久宣夜恍若未聞,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微妙的凝滯感,遲雪目光在開朗的半夏和沉默的久宣夜臉上來回掃視,不知前幾日還如朋友般的兩人,怎么突然好像陌生人似的。
他實在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干巴巴地回答道:
“今日宣夜有點事情要辦?!?/p>
“什么事,我能幫忙嗎?”半夏眼睛一亮,身子往前傾了傾,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