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廁所門口,一股嗆人的煙味就涌了出來。磨砂玻璃門后,幾個女人的聲音尖利刺耳,像指甲刮過玻璃。
“……你說那林不語,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落落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酸意,“仗著孫總多看了她兩眼,就整天擺著張死人臉,給誰看呢?”
我腳步頓住,指尖微微發(fā)緊。落落是娛樂城里的老人,我剛來的時候,就見過她穿著暴露的往孫志彪懷里鉆,發(fā)梢掃過他的脖頸,語氣黏得發(fā)膩。可孫志彪只是懶洋洋地推開她,眼神里半分興趣都沒有。
“就是!”另一個聲音附和著,“以前孫總身邊最受寵的就是落姐你,自從她來了,孫總連我們的話都懶得聽了。”
“呵,”落落嗤笑一聲,打火機“咔噠”響了一下,“得意什么?一個秘書而已。等著吧,我遲早讓她知道這兒誰說了算,非得讓她好好長長記性不可?!?/p>
我站在門外,胃里的絞痛混著心里的苦澀,翻江倒海。
搶男人?
她們竟然以為我是來搶孫志彪的?我巴不得他被她們其中任何一個絆住腳,最好能讓他亂了方寸,露出更多破綻。可這些人,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渣,竟然能把嫉妒刻進骨子里,把搖尾乞憐當成本事……
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捂著胃,正想轉身離開,廁所里卻突然傳來阿茴帶著哭腔的反駁:“你們別胡說!姐姐她不是那樣的人!”
我心里一緊,趕緊湊近門縫往里看。
阿茴站在洗手臺邊,瘦小的身子繃得筆直,臉色難看得發(fā)白,卻梗著脖子,對著落落她們幾個說:“孫總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真把事鬧大了,他不會放過你們的!到時候把自己搭進去,劃算嗎?”
“喲,這才多久,就成她的小跟班了?”
落落掐滅煙頭,火星在垃圾桶里濺開,她上前一步,眼神兇狠,“一個十九歲的丫頭片子,也敢來教訓我?”
話音未落,她突然伸手,一把扯住阿茴的頭發(fā),狠狠往洗手臺上撞去!
“砰”的一聲悶響,阿茴疼得悶哼出聲,額頭瞬間紅了一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死死咬著唇?jīng)]哭出來。
“你媽!”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推開廁所門沖了進去。
胃里的怒火瞬間壓過了疼痛,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阿茴再受欺負。
落落還抓著阿茴的頭發(fā),見我進來,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喲,正主來了……”
她的話沒說完,我已經(jīng)沖到她面前,積攢了許久的憤怒和壓抑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
我攥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一拳砸在她的臉上!
“??!”落落慘叫一聲,被打得踉蹌著后退幾步,撞在隔間門板上,鼻血瞬間流了下來。
旁邊兩個女人嚇了一跳,尖叫著撲上來想拉我。我側身躲開一個,抬腳踹在另一個的膝蓋上,趁她吃痛彎腰的瞬間,手肘狠狠撞向她的后背。
不過幾秒,兩個礙事的就都倒在了地上,哼哼唧唧站不起來。
整個過程快得連我自己都有些意外,動作干脆利落,像演練過無數(shù)次。大概是這些年在恐懼里憋太久,總得有個出口。
我喘著氣,走到落落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癡癡的望著我,眼神里滿是驚恐和不敢置信。
“再動阿茴一下試試。”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胃還在隱隱作痛,可心里那股郁氣,卻散了不少。
阿茴捂著額頭跑過來,拉了拉我的衣角,聲音發(fā)顫:“姐姐……算了,我們快走吧,別被孫總知道了……”
我看著她額頭上的紅印,心里一軟,反手握住她的手,沒再看地上那幾個女人,拉著她快步走出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