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何永志和陸蕓警覺地抬起頭,趙先也瞬間繃緊了身體。
“誰?”趙先低喝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但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
他緊握手中的鋼刀,緩慢地走出茶館,謹慎地環(huán)顧四周。他的眼神銳利如鷹,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出門后,他迅速轉(zhuǎn)身,抬頭看向屋頂,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然而,屋頂上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
趙先不敢走得太遠,擔心茶館內(nèi)的何永志和陸蕓會有危險,于是他迅速轉(zhuǎn)身折返回去,低聲說道:“外面沒有人,可能是風聲?!?/p>
何永志皺了皺眉,低聲猜測道:“我想可能是無心。他或許是想來奪走陸叔叔的遺物,但沒料到我們也在這,他自知不敵,應該走了?!?/p>
陸蕓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無心一直對那本筆記念念不忘,這次他沒得逞,說不定還會再來?!?/p>
趙先沉默了片刻,最終嘆了口氣:“無心的武功不弱,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不過,他這次既然沒動手,或許真如永志所說,他自知不敵,暫時退卻了。”
何永志目光如炬,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不來,我都要找他!蕓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親手除掉他,為爺爺報仇。無心的實力確實不弱,上次在他手里吃了虧,這次,我沒受傷,我有信心獨自對付他!”
陸蕓心中既感到一絲安慰,又忍不住擔憂。她輕輕握住何永志的手,聲音微顫:“永志哥哥,我知道你很厲害,但無心他不僅武功高強,還很狡猾。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輕敵。”
趙先站在一旁,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永志,無心不難對付,真正難對付的是金威,我們幾個加一起都未必打得過,此事,還是小心為上?!?/p>
何永志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一絲沉重,緩緩說道:“此事確實得小心謹慎,馬虎不得。我們先把爺爺安葬了吧,就葬在后面的越秀山上吧,那里風景秀麗,爺爺生前也常去那里散步,想必他會喜歡的。蕓兒,你說怎么樣?”
陸蕓聽到這話,心中一痛,想到從此與爺爺天人兩隔,淚水再也止不住,她哽咽著說道:“爺爺……爺爺生前最喜歡越秀山了,那里有他最愛的風景,還有很多美好的回憶?!?/p>
趙先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最終說道:“越秀山是個好地方,爺爺在那里,一定會安息的。無心隨時都可能會來,或許還會帶人來,我們必須盡快,最好天亮前就葬好。此時已經(jīng)丑時四刻了,我們必須趕快?!?/p>
陸蕓擦了擦眼淚,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沒事,來得及的。爺爺早在幾年前就給自己做好了棺木,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越秀山吧?!?/p>
三人迅速收拾好東西,帶著爺爺?shù)倪z體及棺木,朝著越秀山的方向走去。夜色中,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顯得格外清冷。但他們的心中都充滿了力量和決心,為了給爺爺一個安息之所,他們必須盡快行動。
一路上,三人沒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加快腳步。他們知道,時間不等人,無心隨時都可能回來,他們必須趕在天亮前把爺爺安葬好。
三人抵達越秀山,找到了一個好位置,在這里,剛好能看到小茶館,在月光的映照下,他們默默地開始了安葬的準備工作。何永志和趙先則合力挖坑,二人功力不俗,很快便將坑挖好了,陸蕓則在一旁擺放著爺爺生前喜愛的物品,作為最后的陪伴。一切都在靜謐中進行,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有對爺爺?shù)纳钌顟涯詈筒簧帷?/p>
隨著最后一抔土被輕輕覆蓋,安葬終于完成。何永志在墓前深深鞠了一躬,低聲說道:“爺爺,您安息吧?!标懯|也忍不住再次落淚,但眼中已多了一份釋然。趙先站在一旁,默默地為老人送行,心中默默祈禱,愿他能在另一個世界找到安寧。
安葬結(jié)束后,三人站在墓前,望著新堆起的墳頭,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仿佛在為這場無聲的告別增添一份莊重。
安葬結(jié)束后,何永志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擔憂:“我怕無心會來,對爺爺不敬。我們不要堆那么高,再蓋點舊土,讓他不知道爺爺在這?!?/p>
陸蕓點了點頭,聲音微顫:“好,就依永志哥哥的意思。我們把墓堆得低一些,再蓋些舊土,讓這里看起來和別的地方一樣?!?/p>
趙先也贊同道:“這樣也好,無心那家伙為了找所謂的武功秘籍和藏寶圖,真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p>
三人迅速行動起來,將新堆起的墳頭重新平整,再從周圍鏟來一些舊土,仔細地覆蓋在上面。他們盡量讓墓地看起來和周圍的土地一樣,不留下任何明顯的痕跡。
三人緩緩轉(zhuǎn)身,朝著山下走去。半輪明月依舊高懸頭頂,灑下清冷的光輝,而東邊的天際已經(jīng)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魚肚白,預示著黎明即將到來。
何永志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地看著趙先和陸蕓,正色道:“無心不拿到東西不會死心的,我料定他還會回到茶館來。我和蕓兒就在茶館守著,蕓兒在明處,我躲在暗處等他來。大哥,伏虎門不知道會有什么動作,你去伏虎門以及邊上的金府打探一下消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p>
趙先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贊許:“好,無心詭計多端,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p>
何永志道:“大哥你也要多加小心,雖說整個伏虎門除金威外,其他人都不認識你,但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趙先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只是去打探消息,又不是去打架,我會小心的?!?/p>
三人對視一眼,心中都充滿了決心和信任。趙先轉(zhuǎn)身朝著伏虎門的方向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晨光中。何永志和陸蕓則返回茶館,開始布置他們的計劃。
茶館內(nèi),陸蕓正燒水泡茶,動作熟練而平靜。她將茶壺放在爐子上,微微傾斜,讓熱水緩緩注入,茶香隨之彌漫開來。盡管心中滿是憂慮,但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何永志則躲在爺爺?shù)姆块g里,透過半掩的窗戶,警惕地觀察著茶館內(nèi)外的動靜。他的眼神銳利如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他知道無心隨時都可能回來,而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陸蕓將泡好的茶水倒入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目光時不時地掃向門口。她知道何永志就在附近,這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二人在茶館里靜靜地等待著,時間在沉默中悄然流逝。陸蕓依舊保持著從容的姿態(tài),重復做著燒水斟茶的動作,盡管沒有一個客人,而何永志則躲在爺爺?shù)姆块g里,透過窗戶的縫隙,警惕地觀察著外面的一切。良久,茶館內(nèi)的一切依舊平靜,無心并未出現(xiàn),二人的心弦也漸漸放松了一些。
然而,正當他們以為無心可能不會來了的時候,一陣輕微卻清晰的腳步聲突然在茶館外響起。那腳步聲不緊不慢,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安的沉穩(wěn)。陸蕓的手微微一顫,茶水險些灑了出來,而何永志躲在房間里的身體瞬間緊繃,手中的飛鏢緊緊握在掌心,隨時準備出手。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在茶館門口停下。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影緩緩走了進來。陸蕓抬起頭,目光與來人對視的一瞬間,果然是無心。她此時恨不得啃其骨食其肉,但理智告訴她,不可輕舉妄動。
無心依舊是一身白衣,面容清冷,眼神平靜得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陸蕓身上,微微一笑:“東西該拿出來了吧。”
陸蕓怒不可遏,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怒罵道:“沒有!就是有,也不會給你!你這畜生,還我爺爺?shù)拿鼇恚 彼难壑袧M是憤怒和仇恨,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無心卻一臉得意,語氣中帶著一絲冷酷:“誰叫他不把東西給我,這就是下場。你要是不想像你爺爺那樣慘死,就把東西交出來?!?/p>
陸蕓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做夢!這是我爹留給我的遺物,爺爺叫我寧可燒了也不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這么不識抬舉的話,休怪我不念舊情了!”無心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
陸蕓狠狠地啐了一口,聲音中滿是憤恨:“呸!你要是有良心,就不會對爺爺痛下殺手!你這畜生,我永遠不會放過你!”
無心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既然你這么固執(zhí),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話音未落,他身形一動,如鬼魅般朝陸蕓撲來。
陸蕓迅速后撤一步,同時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短木棒格擋,無心左手反抓,一下便抓住了木棒,右拳朝前打出,一招狂風破浪,迅猛如風,朝陸蕓面門擊去,陸蕓慌忙朝后閃躲,險些被打中,無心自信地扔掉了搶過來的短木棒,然后迅速向前搶去,已逼至陸蕓身前,隨即右拳自上向下砸去,一招青石落墜,朝陸蕓頭頂擊落,陸蕓不及閃躲,只得雙臂交叉舉過頭頂,正欲硬接這勢大力沉的一擊。何永志本想等陸蕓把無心引至房里再出手,但見陸蕓有危險,也就顧不得許多,而此時起身已來不及,便向前一滾,滾至陸蕓身旁,隨即舉起雙掌,自下而上接住了無心這如隕石般襲來的拳頭。陸蕓見此,連忙躲開,擔心自己會拖累何永志。
無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被一抹冷靜所取代。他的眉頭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仿佛早已預料到何永志的出現(xiàn)。昨夜,他見何永志和趙先都在,因而不敢出現(xiàn),但今日趙先不在,只有何永志一人,無心的心中頓時生出一股自信。
無心冷笑一聲,聲音如同寒冰刺骨:“年輕人,難道不該感謝我去年饒了你一命嗎?”話音未落,他全身力道驟然爆發(fā),如山岳傾覆般向下壓去,仿佛要將何永志徹底碾碎。
何永志眼中冷光一閃,嘴角卻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他的雙掌依舊穩(wěn)穩(wěn)托住無心的拳頭,身形雖是半蹲著,卻堅如磐石,絲毫不為所動。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帶著一絲譏諷:“感謝?我還不知道你?沒有好處的事,你是絕不會做的。老狐貍就別裝了,在我面前充什么好人?”說完,他猛然發(fā)力向上一舉,將無心的拳勢頂開,隨即一個靈巧的后翻,拉開了距離。
何永志站定身形,目光如炬,淡淡道:“出去打吧,免得打爛了東西,對你找東西也不方便,不是嗎?”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無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他點了點頭,冷笑道:“也好,免得這茶館成了你的葬身之地。”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迅速沖出茶館,消失在門外。
何永志毫不遲疑,緊隨其后,步伐穩(wěn)健而迅捷。他的目光緊緊鎖定無心的背影,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對策。兩人一前一后,轉(zhuǎn)眼間便來到了茶館外的一片空曠之地。
陸蕓也追了出去,她站在不遠處,靜靜地觀看著打斗中的兩人,雙手緊緊攥住衣角,心中為何永志默默祈禱。她的眼中既有擔憂,又有堅定。她希望何永志能夠安然無恙,更希望他能夠手刃無心,為爺爺報仇雪恨。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天色卻陰沉得如同黃昏。厚重的烏云如墨般堆積在天際,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將陽光徹底遮蔽??耧L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塵土和枯葉,在空中肆意飛舞。遠處的樹木在風中劇烈搖晃,枝葉發(fā)出“嘩嘩”的響聲,仿佛在低聲嗚咽。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道匆匆而過的身影,裹緊衣衫,低著頭與狂風抗爭。茶館的招牌在風中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被掀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預示著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陸蕓站在茶館門口,衣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抬頭望了望陰沉的天色,眉頭微蹙,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安。遠處的打斗聲夾雜在風聲中傳來,顯得格外刺耳。她的目光緊緊鎖定何永志與無心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禱著。
狂風卷起她的發(fā)絲,拍打在臉頰上,帶來一絲刺痛。陸蕓卻渾然不覺,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那場生死對決上。烏云壓頂,狂風怒吼,仿佛天地也在為這場戰(zhàn)斗助威,又或者是在預示著什么不祥的征兆……
何永志右手握住刀柄,緩緩抽出腰間的鋼刀。刀身寒光閃爍,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冷冽。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鎖定對面的無心,身形穩(wěn)如山岳,仿佛狂風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無心同樣不甘示弱,左手一翻,鋼刀出鞘,刀鋒在風中發(fā)出一聲清鳴。他的眼神陰冷如冰,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意,身形微微前傾,如同一只蓄勢待發(fā)的猛獸。兩人相距一丈,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火花迸濺。
狂風卷起地上的塵土,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模糊的屏障,卻又被無形的殺氣撕裂。烏云低垂,仿佛壓在頭頂,令人窒息。遠處的樹木在風中瘋狂搖曳,枝葉的“嘩嘩”聲與刀鋒的寒光交織在一起,為這場對決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何永志率先出擊,舉刀飛身向前,直取無心面門,無心橫刀格擋,不待雙刀交錯,何永志翻轉(zhuǎn)刀身,又攻無心下盤,無心后撤一步,同時迅速下劈,何永志忙橫刀來擋。雙刀交錯,“當”的一聲,振得二人手臂發(fā)麻。
何永志和無心皆知對手武功實不下于自己,當下使出渾身解數(shù),毫無保留,二人拆得近三百招,仍未分出勝負,陸蕓眼見二人戰(zhàn)至焦灼,擔心何永志會吃虧,便要出手相助,何永志示意她不要過來,自己足以對付。陸蕓雖擔心,但她素來相信何永志,也就沒有出手。
無心只想搶奪寶物,卻被何永志纏住,心中有些焦急,招數(shù)稍顯凌亂,而何永志現(xiàn)在只想殺了無心,為爺爺報仇,越戰(zhàn)越勇。再拆得一百來招,無心左支右絀,竟有些抵擋不住了,心道:此行是為了搶奪寶物,沒有告訴師父和師弟們,倘若是帶幾個師弟也不至如此。
何永志信心滿滿,料想再拆一百來招,定能拿下無心,心中也不著急,全神貫注應對著。也許是太過投入,竟沒注意到陸蕓已不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