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濃稠如墨的夜幕嚴嚴實實地籠罩著整個倫敦城。盡管時間已悄然來到晚上九點,得益于夏日悠長的白晝,這座城市的活力絲毫未減。大多數商店依舊燈火通明,明亮的燈光宛如白晝,將街道照得如同舞臺一般。
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靈動的魚兒,在大街小巷之間穿梭,盡情享受著夜晚帶來的悠閑時光。街頭藝人的演奏聲、小販的叫賣聲、人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充滿煙火氣的樂章。
然而,這些熱鬧場景對于身處騎士公交中的哈利和羅莎莉婭而言,卻如同另一個世界一般遙不可及。隔著那層車窗,他們置身于喧囂之外,仿佛被一層無形的玻璃幕墻所隔絕。
五彩斑斕、絢麗多彩的霓虹燈宛如璀璨的寶石,在各大商場門口不停地閃爍著耀眼光芒。它們變幻著各種形狀和顏色,時而如流星劃過夜空,時而如花朵般綻放,為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夢幻的色彩。
一個身著滑稽小丑服飾的麻瓜,手里緊緊攥著一大把色彩鮮艷、造型精美的氣球,正扯著嗓子高聲叫賣。他那紅彤彤的碩大鼻子仿佛一顆熟透的番茄,濃妝艷抹得十分夸張的眼影如同兩道彩虹,時不時就會讓幾個膽小怯懦的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起來,而一旁的家長們則是又好氣又好笑。
不遠處的冰激凌車前,依舊排著一條長龍般的隊伍。負責制作冰激凌的女人身系一條潔白如雪的圍裙,頭戴一頂干凈整潔的衛(wèi)生帽,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專業(yè)的氣息。只見她雙手動作嫻熟而迅速,眨眼之間便做好了一個圓潤可愛的巧克力球,緊接著又馬不停蹄地調制出一大杯香甜可口的草莓奶昔,引得排隊的顧客們垂涎欲滴。
此時,騎士公交依然我行我素地瘋狂行駛著,在街道上左沖右突,仿佛一頭失控的野獸。隨著夜色漸深,車窗外原本喧鬧嘈雜的麻瓜世界也開始慢慢地沉寂下來。
街道上,只有一個倔強任性、死活不肯回家的小孩還在母親的懷抱里哭鬧不止。他的小臉漲得通紅,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雙腿不停地蹬著,試圖掙脫母親的懷抱。
幾個腳蹬高跟鞋、頭發(fā)燙成時髦卷兒的美艷女子站在一旁,望著這個哭鬧不休的孩子“嗤嗤”地掩嘴輕笑。她們每個人的纖纖玉指間都夾著一支裊裊冒煙的香煙,煙霧繚繞之中更顯幾分嫵媚。孩子的母親見狀,眼中露出厭惡,隨后抱緊懷中的孩子,加快腳步朝著家的方向匆匆離去,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
半個小時之后,那輛搖搖晃晃、嘎吱作響的騎士公交總算是緩緩地駛進了車站。隨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車身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車門猛地打開,破釜酒吧到了。
哈利剛一下車,腳還沒站穩(wěn)呢,就有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巫師快步走上前來。他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眼神中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巫師二話不說,微微欠身,便將哈利請走了。哈利回頭望了一眼羅莎莉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跟著巫師離開了。
而另一邊,羅莎莉婭則不緊不慢地下了車,她身姿優(yōu)雅,宛如一只高貴的天鵝。她徑直朝著破釜酒吧走去,推開那扇古樸厚重的木門,一股濃郁的酒香和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酒吧里燈光昏暗,人們的身影在煙霧中若隱若現,交談聲和酒杯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羅莎莉婭來到前臺辦理入住手續(xù)。前臺的老巫師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鏡片后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他動作緩慢地為羅莎莉婭辦理著手續(xù),嘴里還嘟囔著一些聽不懂的話。拿到鑰匙后,羅莎莉婭拖著自己的行李箱沿著狹窄昏暗的樓梯爬上二樓。
樓梯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坍塌。她找到了那個提前預訂好的房間,推開門一看,里面的布置果然如她所料,十分簡陋破舊。
墻壁斑駁不堪,墻皮脫落的地方露出了灰色的墻面,,地上鋪著磨損嚴重的地毯,顏色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圖案。
一張小小的單人床擺在角落里,上面的被褥看起來非常舊,顏色也是那種暗淡得讓人提不起興致的色調,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霉味。而且,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聲聲奇怪的鳥鳴,時不時地打破這屋子里的寂靜,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不過,羅莎莉婭并沒有太在意這些不如意之處。她放下行李,迅速地動手收拾起來。先是把床鋪整理平整,將褶皺的床單拉得筆直,把枕頭拍松。
再用一塊干凈的布擦拭掉桌上和窗臺上的灰塵,布過之處,揚起一陣細小的灰塵。
做完這一切后,她感到稍微舒服了一些,于是便拉過一把椅子,在桌前坐了下來,準備開始寫信。她從行李箱里拿出信紙和羽毛筆,蘸了蘸墨水,在信紙上寫下了一行行娟秀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