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回歸后的第三個月，夏油杰開始頻繁外出。每次回來時，袈裟上都沾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白貓形態(tài)時養(yǎng)成的習慣還在，五條悟總喜歡蜷在他膝頭打盹，但最近夏油杰總會不著痕跡地避開。

“杰?！蔽鍡l悟摘下墨鏡，蒼藍瞳孔直視著他，“你在準備什么？”夏油杰擦拭咒靈玉的動作頓了頓。

月光從紙門透進來，在榻榻米上投下細長的影子。他想起白貓形態(tài)的五條悟總是把咒靈玉當玩具，現(xiàn)在想來，或許是在用無下限術式凈化那些詛咒吧。

“悟?！彼p聲說，“你知道我從未改變過想法?！蔽鍡l悟的瞳孔微微收縮。夏油杰繼續(xù)道:“即使你回來了，這個世界依然充斥著令人作嘔的猴子。

我的大義......”

“夠了?！?/p>

五條悟打斷他，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怒意，“你又要說那些無聊的正論了嗎？”

他站起身，月光將影子拉得很長，“老子好不容易回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p>

夏油杰抬頭看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那你是為了什么？為了阻止我？還是......”

他頓了頓，“為了再次消失？”空氣凝固了。五條悟的指尖泛起蒼藍光芒，夏油杰的咒靈玉在掌心旋轉(zhuǎn)。他們對視著，仿佛回到高專時期無數(shù)個訓練的日子。

夏油杰的腦中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

“杰，你最近太累了?！笔邭q的五條悟躺在櫻花樹下，墨鏡滑到鼻尖，“讓老子來分擔一點吧？”夏油杰把玩著他的墨鏡:“怎么分擔？”“比如......”五條悟突然翻身壓住他，“把老子的存在也加進去？”那時他們都笑了?，F(xiàn)在想來，或許從那時起，五條悟就在計劃著什么。

“你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吧？”夏油杰站起身，袈裟在夜風中輕揚，“所以才會選擇消失，才會變成貓......”

五條悟沉默著。蒼藍咒力在他周身流轉(zhuǎn)，像極了白貓炸毛時的樣子。夏油杰突然笑了:“真是狡猾啊，悟?！?/p>

“閉嘴?！蔽鍡l悟的聲音有些發(fā)抖，“老子只是......”

“只是什么？”夏油杰逼近一步，“只是不忍心看我一個人承擔？還是......”他伸手觸碰五條悟的臉，“怕我太寂寞？”

五條悟抓住他的手腕。夏油杰能感覺到他的顫抖，就像那天在神社，白貓?zhí)蛉ニ浇堑难獣r一樣。

“杰?！蔽鍡l悟的聲音很輕，“別這樣?！?/p>

夏油杰卻笑了。他抽回手，轉(zhuǎn)身走向庭院。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條通往地獄的路。

“明天我要去新宿?！彼f，“如果你要阻止我......”

“我會的。”五條悟打斷他，“這次一定會阻止你?！?/p>

夏油杰回頭看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那就試試看吧，悟?！?/p>

第二天清晨，夏油杰站在新宿街頭。人群熙攘，他卻感覺無比孤獨。直到熟悉的咒力波動傳來，他轉(zhuǎn)身，看到五條悟站在街角，墨鏡后的藍眼睛閃著微光。

“最后一次機會，杰。”五條悟說。

夏油杰笑了:“動手吧，悟。”

蒼藍咒力與漆黑咒靈在空中相撞。街道在崩塌，人群在尖叫，但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杰！”五條悟的聲音傳來，“還記得當時你看見的嗎？”

夏油杰怔住了。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眲偵细邔２痪玫南挠徒苷f，“就由你來阻止我?！?/p>

五條悟把墨鏡戴在他臉上:“那老子也要加個條件。”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蔽鍡l悟笑著說，“你要等我回來?！?/p>

“我回來了，杰?！蔽鍡l悟的聲音在廢墟中回蕩，“所以......”

夏油杰閉上眼睛。咒靈玉在掌心碎裂，化作點點星光。他輕聲說:“動手吧，悟。”

最后的最后，他仿佛又看到那只戴著兒童墨鏡的白貓，在月光下對他眨眼睛。

【悖論之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