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那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五條悟難得準時出現(xiàn)在了集合地點，戴著夸張的青蛙眼墨鏡，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

“你帶了什么？”夏油杰好奇地問，“我們只住一晚而已?！?/p>

“必需品！”五條悟神秘兮兮地拉開一條縫隙給夏油杰看，里面塞滿了各種零食、游戲機和...一盒煙花？

夏油杰嘆了口氣:“我們是去出任務(wù)，不是小學生郊游。”

“生活需要儀式感，杰?！蔽鍡l悟一本正經(jīng)地說，然后突然把一頂漁夫帽扣在夏油杰頭上，“給，防曬用。你最近劉海都被曬褪色了?！?/p>

夏油杰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五條悟推著上了列車。

車廂里人不多，他們找到了靠窗的座位。五條悟一坐下就掏出游戲機，而夏油杰則拿出一本書。列車啟動后，窗外的風景開始緩緩后退，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兩人之間的座位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線。

“杰，”五條悟突然開口，眼睛卻沒離開游戲屏幕，“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一起出任務(wù)嗎？”

夏油杰翻書的手停頓了一下:“記得，是那個二級咒靈，在廢棄醫(yī)院里。”

“你當時超——級緊張，”五條悟模仿著夏油杰當時的樣子，板起臉做出嚴肅的表情，“悟，小心左邊！”“悟，不要輕敵！”

夏油杰無奈地笑了:“那是因為某人明明能輕松解決卻非要玩到最后一刻。”

“刺激嘛！”五條悟終于放下游戲機，轉(zhuǎn)向夏油杰，“不過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的杰真的很可愛啊?！?/p>

“別用那種詞形容我?！毕挠徒馨櫭迹瑓s看到五條悟的表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我說真的，”五條悟的藍眼睛透過墨鏡直視著他，“那時候的杰，眼睛里有一種光芒...像是堅信著什么很重要的東西?！?/p>

夏油杰怔住了，他沒想到五條悟會突然說這樣的話。陽光照在五條悟的白發(fā)上，給他鍍上一層金邊，像是某種不真實的存在。

“現(xiàn)在...沒有了嗎？”夏油杰輕聲問。

五條悟歪著頭想了想，然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現(xiàn)在變成了不一樣的光，但我都喜歡?！?/p>

陽光透過車窗在他纖長的白色睫毛上跳躍，將那雙蒼藍之瞳映照得更加通透。夏油杰望著摯友的側(cè)臉，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這雙眼睛也是這樣直直地望進自己心里，仿佛能看透所有偽裝。

“什么叫...不一樣的光？”夏油杰聽見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要輕。

五條悟的手指在游戲機上靈活地按動著，嘴角還掛著那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以前的杰像星星，亮晶晶的但總覺得隔著很遠的距離。現(xiàn)在嘛——”他故意拖長音調(diào)，突然轉(zhuǎn)頭湊近，“更像太陽曬過的被子，暖烘烘的讓人想撲上去！”

“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夏油杰下意識后仰，卻掩不住耳尖泛起的薄紅。列車恰好駛?cè)胨淼?，昏暗的光線成了最好的掩護。

五條悟大笑著倒回座位，游戲機發(fā)出勝利的音效?！胺凑褪亲兊酶昧耍　彼哪_尖輕輕碰了碰夏油杰的鞋幫，像小學生傳遞秘密信號，“所以多依賴老子一點也沒關(guān)系哦?！?/p>

夏油杰低頭看著書頁，卻發(fā)現(xiàn)文字全都變成了模糊的墨跡。隧道盡頭的光越來越近，如同他胸腔里那股莫名的暖流，洶涌得幾乎要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