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將我們沖上礁石時，顧承驍?shù)捏w溫正在急速下降。我撕開他被血浸透的襯衫，鎖骨下的條形碼在月光中泛著幽藍光澤——這串數(shù)字正是母親失蹤那天的經(jīng)緯度坐標。

"你早認出我了。"我攥著從他傷口取出的芯片，上面沾著熒光藍的藥劑，"在蘇黎世拍賣行，你故意拍走那對祖母綠耳墜..."話音未落，他忽然翻身將我壓在潮濕的沙灘上。

"不然怎么逼你用雕玉刀抵著我喉嚨？"他指尖劃過我后腰發(fā)燙的刺青，遠處傳來直升機轟鳴，"蘇晚，我們身上裝著三顆定位器。"

火光劃破夜幕的剎那，我們同時躍入漲潮的海水。他咬開我腕表的表盤，微型炸藥炸碎追蹤器時，熱浪掀飛了我的珍珠發(fā)卡。我們在珊瑚叢中交纏換氣，他唇上的血染紅我的牙齒，像某種野獸的結(jié)契儀式。

暴雨中的棕櫚林藏著座二戰(zhàn)時期的無線電塔。我擰開鋼筆機關(guān)，祖母綠筆尖在鐵門上刻出顧氏族徽，塵封七十年的閘門應(yīng)聲而開。顧承驍卻按住我握筆的手："這是你父親發(fā)明的防盜鎖。"

泛黃的作戰(zhàn)日志里夾著張泛銀的照片：1943年的上海碼頭，我們的曾祖父們并肩站在珠寶箱前，箱蓋上交叉擺放著那柄唐刀與雕玉刀。照片背面用德文寫著：[雙生子永不相見]。

"難怪顧蘇兩家斗了百年。"顧承驍用唐刀挑開暗格，掉出的翡翠懷表里傳出我母親的聲音："晚晚，當你聽到這段錄音時，媽媽和顧阿姨已經(jīng)..."

爆炸聲突然從錄音中炸響，與此刻現(xiàn)實的轟鳴重合。整座無線電塔開始傾斜，顧承驍用身體替我擋住墜落的鋼架時，我們胸口的刺青突然產(chǎn)生虹吸反應(yīng)。血液順著圖騰紋路交融的剎那，暗門在墻后洞開。

密室中央的水晶棺里，躺著兩個穿旗袍的女人。她們雙手交握，無名指戴著鑲嵌對方家徽的婚戒。我踉蹌著碰觸棺槨，顧夫人脖頸的掐痕與我母親腕間的淤青完美吻合。

"原來這就是雙生子詛咒。"顧承驍將唐刀與雕玉刀交叉放在棺槨上，激光束突然在空中投射出星圖，"她們用自己的命改寫了兩家必須世代為敵的祖訓。"

追兵的腳步聲逼近時，我們按下了爆破裝置。跳海瞬間，他往我掌心塞了枚藍鉆耳釘："里面有顧氏地下金庫的..."巨浪將我們沖散前，我看到他嘴唇開合說的是八歲那年我們在珠寶展的暗號。

三天后我在東京黑市醒來，腰間別著張染血的字條：[去維也納找鐘表匠]。耳釘折射的霓虹中，東京塔的輪廓逐漸扭曲成那柄唐刀的模樣——顧承驍?shù)膶崟r定位正在北海道漁港閃爍，而我的刺青開始浮現(xiàn)倒計時數(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