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之前的諸多事宜都已商量妥當,確定了下來,那么次日清晨,當?shù)谝豢|柔和的陽光灑落在穆家寨的房舍上,穆嚴便攜著穆乾,就此踏上了前往凌宵宗的漫漫旅程。
這一行人,聲勢頗為浩大。同行的人中,有十七八個精壯結(jié)實、渾身透著憨厚樸實氣息的下人。他們的肩頭,扛著沉甸甸的責任——搬運穆乾練習排打功所需用的各類器械,大到沉重無比、專門用于高強度擊打訓練的沙袋,小到精致卻實用的護腕護膝;還有日常所需的各種衣物,從耐磨的粗布練功服到柔軟舒適的換洗衣衫,以及各類用器,從吃飯的碗筷到洗漱的器具,無一不在這十七八個下人的肩負范圍之內(nèi)。
南疆這片廣袤的大地,山川起伏,蜿蜒連綿。腳下的山路,崎嶇得猶如大自然隨意擺放的巨石,高低不平,有的地方狹窄得只能容一人側(cè)身通過,有的地方則布滿了尖銳的石塊,稍有不慎,便會崴腳或是被石塊劃傷。這樣的山路條件,就算是善于在復雜地形行駛的馬車,也只能望而卻步,難以通行。
無奈之下,這一行眾人只能選擇騎馬前行。馬兒們在這崎嶇的山路上,蹄子穩(wěn)穩(wěn)地踩在地上,馬背上的騎手們也不得不格外小心。然而,即便如此謹慎,在攀登山峰時,依然存在諸多危險。陡峭的山坡,一不小心就可能讓馬失前蹄;山風呼嘯,也可能吹得騎手們失去平衡。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每當遇到艱難險阻的路段,總要有一些人下馬牽著馬緩行。他們雙手緊緊握著韁繩,雙眼專注地盯著腳下的路,一步一步,緩緩地引導著馬匹前行。如此一來,在這上山下山的漫長過程中,一些體型龐大、極為笨重的器械根本無法騎馬運送,只能由人肩扛手抬。
這一小隊人馬,就這樣在南疆的山路上吃力地緩慢前行。遠遠望去,他們的陣容宛如一支小型商隊,帶著些許的行囊與責任,一步一個腳印地在山間移動。那行進的速度,相較于正常來說,實在是不算快。
南疆大地,幅員極為遼闊,恰似一片無垠的海洋,人口卻稀少如繁星,在這無盡的天地間顯得格外稀疏。在這樣廣袤而又人跡罕至的地方,一旦不小心錯過了驛站或是旅舍,那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指引方向的燈塔,很難再找到合適的住宿地點。
有鑒于此,在臨行之前,穆嚴就思慮周全,特意準備了許多帳篷和完備的炊具。此時,這幾日下來,他們已然如同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隨時都做好了在野外露營的準備。
而這大山的深處,如同一個被神秘面紗籠罩的世界,潛藏著諸多的不安全因素,恰似一個個隱藏在暗處的威脅,隨時可能給這一行人帶來危險。
首當其沖的,便是兇猛的野獸。那些潛伏在山林間的野獸,或體型龐大,如兇猛的老虎、獅子,身形矯健,奔跑起來猶如一陣疾風,能瞬間撲向獵物;或狡猾無比,如機靈的狐貍、豺狼,懂得設下陷阱、迂回包抄,讓人防不勝防。它們眼中閃爍著饑餓與貪婪的光芒,時刻覬著著路過的行人。
除此之外,在這看似平靜的南疆大地,還盤踞著一些為非作歹的劫道土匪。盡管各個宗門都將土匪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絕不容忍他們的存在,可仍有一些功夫高強、心術不正且狡猾多端的匪徒,隱匿在山林深處。他們熟悉這里的每一條山脈與小徑,如同幽靈般神出鬼沒。往往宗門的追捕還未展開,他們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更有甚者,還有一些心術不正、修煉邪功之人,與土匪相互勾結(jié)。他們憑借著邪功的詭異力量,作惡多端,給當?shù)氐陌傩蘸瓦^往的行人帶來了極大的痛苦與災難。再加上地方勢力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有的勢力出于利益考量,會暗中庇護這些土匪,為他們的行為提供掩護,這也使得宗門的勢力在應對這些土匪時,更加捉襟見肘,難以將其徹底清除。
然而,穆嚴作為久經(jīng)沙場的練武之人,一身功夫高強,自是心懷不懼。對于這些潛在的威脅,在他眼里不過是腳下的石頭,只要稍加小心,便不足為懼。在他心中,此刻最為重要的,便是盡快將穆乾安全送達凌宵宗,除此之外,再無他念。
再說穆乾,他自幼生活在穆家寨,很少有機會出遠門。這一路上,所有的新鮮事物對他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誘惑,仿佛是一顆顆閃閃發(fā)光的寶石,讓他心潮澎湃。
一開始,他心情格外興奮,看哪兒都覺得新奇。可沒多久,就覺得騎馬有些無趣了,索性便放棄了騎馬,改為步行。這步行途中,他更是閑不住,一邊走,一邊將路邊的樹木當成了練功的器具。
時而,他會對著一棵大樹猛踢幾腳,那強勁有力的腳法,仿佛要將樹上的葉子都給震落下來;時而又會伸出手掌,“啪啪”地拍在樹干上,手掌與樹干接觸的瞬間,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似乎要將自己的內(nèi)力都通過手掌注入到樹干之中;時而還會快速地用手肘猛擊樹身,那虎虎生風的樣子,好似要把這樹給擊倒一般。
他對于木三的教誨,可謂是銘記于心,堅信功夫一日不可不練,哪怕是在路途中休息的短暫時間里,他也要抽空練習一番,可謂是勤奮至極。
穆嚴看到穆乾如此刻苦地練習,心中滿是對這個兒子的欣慰??粗菆?zhí)著認真的模樣,穆嚴便也隨他去,任由他盡情施展自己的功夫。
每當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落下,大地被一片靜謐所籠罩時,他們找到合適的住宿地點,安置妥當后,穆乾總是迫不及待地拿出那些器械,借著月色開始新一天的練習。
他仔細地擺放好每一個器械,專注地投入到自己的修煉之中。只見他時而演練排打功,那沉穩(wěn)有力的動作,每一下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時而練習劍法,劍氣縱橫,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劃破。
然而,如此刻苦的練習,也帶來了一個“小麻煩”。往往到了第二天清晨,陽光剛剛灑在帳篷上,他們就不得不再花費一些時間來收拾整理這些器械。這樣一來,這一路隊伍的前進速度,便變得更加緩慢了。
時光在艱難的行進中悄然流逝,經(jīng)過十多天的長途跋涉,他們憑借著堅韌不拔的毅力和頑強的信念,一步一步地跨越了數(shù)不清的山丘與溝壑。據(jù)他們粗略估計,此時距離穆家寨已經(jīng)超過了四五百里之遙,一座規(guī)模宏大、熱鬧非凡的城市——武安城,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眼前。
武安城,作為南疆的二等城市,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散發(fā)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踏入這座城市,街道兩旁的商鋪琳瑯滿目,各種好玩的東西應有盡有,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充滿生機的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