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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很低,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沉穩(wěn)。
內(nèi)侍連忙點(diǎn)頭,不敢答應(yīng)出聲。
趙禎著了朝服,臨出門前又頓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話卡在舌邊,最終只是轉(zhuǎn)頭看了內(nèi)殿一眼,目光不動,眉間卻微微蹙著。
趙禎叫瑞珠過來
趙禎吩咐說。
趙禎若是她醒了,好好伺候
她,指的是誰。
不言而喻。
福寧殿的剩余宮人一齊道:“是?!?/p>
……
日頭剛爬上瓦檐,陽光從窗格縫里灑進(jìn)來,金線一樣在地磚上鋪了一層。
酈知媋醒得很突兀,一睜眼就盯著朱紅雕金的帳頂看了半晌,腦子一片空白。待意識漸漸歸位,又想到昨夜的事,心里便微微一堵。
趙禎自然也是尋不到的。
酈知媋迷糊的坐在床上,手搭在錦被上,渾身覺得昏昏沉沉的,在這龍床上睡了一晚她總覺得自己染上了趙禎的氣味。
滿身都是龍涎香的味道。
瑞珠在一旁立著,看見酈知媋醒了立馬上前問。
瑞珠娘子醒了。
瑞珠可要洗漱用膳?
這么一說。
酈知媋確實(shí)感覺到自己餓了。
酈知媋點(diǎn)了點(diǎn)頭。
瑞珠笑著,繼續(xù)講。
瑞珠那奴婢先伺候娘子穿衣吧
伺候?
這個詞語對于酈知媋來說是一個很小眾的詞語。
就在瑞珠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道衣服,質(zhì)地不華貴,但單看衣料就知曉這衣服是上等的料子款式裁出來的。
酈知媋抿了下嘴巴。
拒絕道。
酈知媋不必了,我自己來吧
瑞珠極為知趣,她總是懷著笑意,給人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瑞珠將盤子放到了酈知媋的旁邊,盤子里的衣服整齊的疊在那里面。
瑞珠娘子若有需要就喚奴婢
瑞珠奴婢去給娘子傳膳
酈知媋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送著她離去關(guān)門。
這才開始了手上的動作。
這料子是上好的云緞,軟得幾乎沒有骨,抬手那一瞬,衣擺便輕飄飄滑落在臂彎,像水流似的貼了上來。外裳是淺桃色,底下襯著層薄金紗,紋樣極細(xì),一片一片的纏枝小花,從腰間盤旋到肩頭,繡得密不透風(fēng),金線在光下微微閃,像是早春時節(jié)枝頭初化的霜。
酈知媋站在銅鏡前給自己束了腰,金線繞成的綬帶貼在她腰窩上,將她本就纖細(xì)的身段束出幾分盈盈可握的輪廓。上身一動,衣袖輕擺,像蟬翼般滑過手腕。
酈知媋低頭看了自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也太……貴氣了些?!贬B知媋咕噥一句,自言自語道。她的手指掐了掐袖邊,“我穿著它連呼吸都不敢大聲?!?/p>
酈知媋穿戴好所有衣物,走到銅鏡前。
鏡中的她衣袂生香、華彩照人,然而她卻忽然生出一絲微妙的不安。
像是衣不蔽體,卻又被一層金玉包裹得太緊,哪怕是一絲松動,都顯得失了分寸。
總覺得穿這套衣裳有種壓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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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樹時期TO木木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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