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芷捏著李蓮花發(fā)涼的手腕,指腹下脈搏輕顫如風(fēng)中殘燭。
車廂二層垂落的湘妃竹簾篩進(jìn)細(xì)碎日光,映得他蒼白的臉越發(fā)透明。
恍惚間,她又看見兩年前,李蓮花走進(jìn)她莫城的小院。
不過幾句話,他就暈倒在了她的面前。
后來,雖然在她的治療下,略微有好轉(zhuǎn),可碧茶之毒依然時不時的發(fā)作。
每當(dāng)想起他所受的苦,葉凝芷胸中便騰起熊熊怒火,恨不得將那些罪魁禍?zhǔn)浊У度f剮。
可她清楚,這終究是李蓮花的恩怨。
即便兩人心意相通,她也不能擅自替他做決定。
只是,這份憋屈實在難以咽下。
葉凝芷李蓮花,你就想這樣過一輩子?
她突然攥緊他的手,臉上帶著絲絲怒氣。
葉凝芷百川院佛彼白石那群人明知下毒之人,卻裝聾作??!你當(dāng)真要忍氣吞聲?
李蓮花望著她泛紅的眼眶,蒼白的嘴角彎起熟悉的弧度。
他輕輕翻轉(zhuǎn)手腕,用手指拭去她眼角將墜未墜的淚。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三五個江湖客縱馬掠過山道,交談聲清晰地傳進(jìn)兩人耳中。
“重建四顧門,討伐金鴛盟,肖大俠不愧是當(dāng)年四顧門的人,真是大仁大義!”
“是啊,有百川院主持公道,四顧門重立肯定是好事!”
“跟著肖大俠干,準(zhǔn)沒錯!”
望著遠(yuǎn)去的人影,李蓮花苦笑。
他太了解葉凝芷了,知道她始終對自己中毒一事耿耿于懷。
若是從前的李相夷,或許早就拔劍相向,可如今他早已不是那個快意恩仇的少年。
他是李蓮花,身邊有了想要守護(hù)的人,那些江湖恩怨,于他而言不過是過眼云煙。
李蓮花別看了,與我們無關(guān)。
葉凝芷突然泄了氣,靠在軟墊上閉上眼。
馬車突然碾過石子,劇烈的顛簸讓她不受控地滑向他懷中。
李蓮花本能地伸手?jǐn)堊∷?,卻牽動舊傷悶哼出聲。
這聲悶哼像根細(xì)針刺破她的委屈。
她猛地睜眼,盯著他冷汗涔涔的額頭:
葉凝芷反正百川院我是要去的,他們請柬邀請的本來也就是我,不是你。
李蓮花看著她眼中的倔強(qiáng),輕輕嘆了口氣:
李蓮花那可不行,我哪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
葉凝芷忽然攥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拉,將他壓在軟墊上。
她俯下身,溫?zé)岬臍庀⒎鬟^他耳畔:
葉凝芷是放心不下我,還是放心不下那位喬女俠?
話音未落,她已吻上他的唇。
李蓮花你,只有你。
他的手掌貼上她發(fā)燙的臉頰,藥香與少女發(fā)間的梔子氣息糾纏,混著車窗外若有似無的馬蹄聲,將狹小車廂里的空氣攪得滾燙。
她指尖勾住他胸口的衣服,微微用力,迫使他仰頭與自己對視。
那雙往日總是溫柔含笑的眼睛此刻氤氳著水汽,映著她泛紅的眼尾,像兩汪被揉碎了的春水。
葉凝芷你怎么可以這么好呢?
她咬著他下唇含糊道,掌心貼著他心口,能清晰感受到他凌亂的心跳。
李蓮花喉結(jié)滾動,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后頸。
竹簾被風(fēng)掀起一角,碎金般的陽光灑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映得葉凝芷耳尖的珍珠墜子輕輕搖晃。
馬車突然劇烈搖晃,他下意識用手肘護(hù)住她后腦,卻被葉凝芷趁機(jī)勾住脖頸,兩人跌進(jìn)更深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