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媛:“如意銀樓收容九十七孤女,人妖皆有!今日我即便身死,也要讓她們握住命運的火種!”
楊一嘆:“情是破夜的刃!滅情逐恨?我偏要用赤誠劈開永夜!”
李自在:“你是光,我護光!這一路,值了!”
王權(quán)醉:“面具團要丈量世界!哪怕世道再暗,也休想改變我們的信念!”
鄧七岳:“老子開山劈石,也能把魑魅魍魎砸成齏粉!來一個剁一個!”
李去濁:“自詡永夜?不過是群見不得光的鼠輩,看我劍光所至,陰霾皆散!”
王權(quán)弘業(yè):“來此便沒打算活著回去!手足已逝,我定以血為祭戰(zhàn)至最后!”
張正都:“我身后是人間燈火,盾在人在,誰也別想踏過半步!”
面具團的聲音在黑霧中震顫,每個人的衣衫都浸滿冷汗,指尖因過度用力而滲血——
他們早已瀕臨崩潰,卻仍用破碎的嗓音吼出誓言。
隨著最后一句吶喊,一道血色光芒沖天而起,將黑狐的幻境撕裂出蛛網(wǎng)狀的裂縫。
當面具團的光芒刺破幻境時,葉凝芷卻仍深陷泥潭。
黑狐的低語如毒蛇般纏繞著她的意識,將她拽入更深的回憶漩渦。
她仿佛回到了過去,一年一年。
從苦情樹上與黑狐的共生,到離開涂山,走進人間煙火。
每段回憶都化作帶刺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臟。
她在江南煙雨中為乞兒撐過油紙傘,看烏篷船載著藥香劃過青石板橋。
于塞北荒原上將馬奶酒遞給受傷的旅人,聽駝鈴聲裹著風沙混著傷者康復的笑聲。
她也曾在背叛中痛不欲生。
而黑狐的低語如影隨形:“他們背叛了你,加入我們,只有黑暗才是永恒的。”
幻境里,苦情樹的枝干如活物般扭動,瞬間化作尖銳的荊棘牢籠。
斑駁壁畫上,友人的笑臉突然滲出血淚,那些血淚匯聚成河,將葉凝芷的腳踝淹沒在刺骨的寒意中。
“我曾經(jīng)見過光?!?/p>
葉凝芷抬起頭,那些血淚河突然映出無數(shù)畫面:人間孩童手捧燭火的虔誠,妖族老者用殘損的妖力修補斷橋……
“人與妖都在艱難地活著?!?/p>
她的眼神漸漸熾熱。
“他們沒有通天的法力,卻用生命守護著希望。這,才是永恒?!?/p>
隨著話音落下,她指尖燃起的不是妖力,而是記憶中那簇孩童贈予的螢火。
微光所及之處,荊棘寸寸崩裂。
葉凝芷周身螢火驟然暴漲,化作星河般的妖力直沖云霄。
盤踞在眾人頭頂?shù)男『诤幱鞍l(fā)出尖嘯,如遇烈日的殘雪般寸寸消融。
最后一縷黑霧潰散時,一道溫潤的光圈在面具團腳下浮現(xiàn),將傷痕累累的眾人盡數(shù)包裹,傷口處傳來的刺痛竟化作暖流,撫平了透支的妖力與筋骨。
“這是...苦情巨樹的力量!”
楊一嘆瞳孔震顫,指尖觸碰到光圈邊緣時,往昔與友人在樹下對飲的記憶如潮水涌來。
李自在握緊劍柄,感受到斷裂的劍身傳來細微的共鳴,仿佛整片天地的光明都在向這里匯聚。
葉凝芷懸浮在光圈中央,發(fā)絲被金光鍍成琉璃色。
她望向搖搖欲墜的王權(quán)弘業(yè),聲音裹挾著天地威壓:“王權(quán)劍!”
王權(quán)弘業(yè)喉間腥甜翻涌,卻仍強撐著單膝跪地,將染血的長劍奮力擲出。
劍身劃破虛空的剎那,竟在尾端拖曳出半透明的狐尾虛影——那是王權(quán)家先祖與涂山狐族契約的印記。
葉凝芷玉手輕揚,劍柄穩(wěn)穩(wěn)落入掌心。
剎那間,劍身迸發(fā)萬千道符文,與她周身的金光融為一體。
她凌空踏步,腳下浮現(xiàn)出苦情巨樹的年輪,每一道紋路都流淌著跨越千年的愛恨。
“黑狐!今日便讓你知曉,愛長恨消,光明一直在!”
驚天一劍斬落的瞬間,整片虛空扭曲成漩渦。
劍氣所過之處,黑狐巢穴的空間壁壘寸寸崩解,那些被吞噬的魂魄在金光中重獲自由。
遠處苦情巨樹劇烈震顫,千萬片火紅的狐尾狀花瓣隨風飄落,為這場決戰(zhàn)染上血色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