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慵懶地灑在草坪上,露珠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班長騎著單車, 迎風而行,哼著歌曲,打著哈欠,在教師樓下停下單車,抬頭望去,他看不清樓頂,騎著單車往前湊了湊,教學樓頂仿佛站了個人,很眼熟。
是小河老師嗎?小河老師的眼神中仿佛失去了光芒,整個人看起來死氣沉沉,隨時都會倒下。
“小河老師…”
班長驚呼。
“小河老師!”
班長扔下手中的單車,往教學樓跑去。
巨大的跑步聲在走廊穿梭,班長拉開教室的后門,氣喘吁吁的說不好了。
“什么,怎么了?”教室的四人都被班長突然的出現(xiàn),搞得有些疑惑。
“小河老師他…”
“什么?!”
在暖陽的早晨,只有跑步聲回蕩在走廊上。燈光下的走廊如同一條通往地獄的道路,學生們在這條路上堅定地前行。他們的步伐鏗鏘有力,卻又無比沉重。
跑在前面的是浩一和青海滿,身后的人緊跟其后,所有人都發(fā)了瘋的向樓上跑去。
小河老師是我們班的班導,負責教我們國文,是位文靜又認真的老師,他的襯衫一定都會用熨斗燙平。
“老師!”
小河老師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們,他的眼睛黯淡無光,仿佛對生活失去了熱情,讓人感到無比的沉重。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黑暗所吞噬。
“他是小河老師吧…”班長不確定的問。
“沒錯吧?”
隨處,橋本帶著玉置老師來到天臺,他語氣輕柔的說。
“雅彥”
聞言小河老師聽了他的話,又背過身去,他的臉上寫滿了失意,眼中的光芒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片深深的無奈和迷茫。
“我們…分手吧”
“這是什么意思?”小河老師不敢置信,質(zhì)問玉置。
而玉置差的兜,并沒有給過多的解釋,轉(zhuǎn)身準備離去,小河老師追上去抓住他的襯衫顫抖的說。
“你說句話吧”
沒等來玉置老師的回復,旁邊自己的學生叫住了他,打破了兩人的對話。
蒼井回到天臺處玉置老師勸說
“雅彥,別這樣,這不像你”
“我不要”小何老師,孩子氣般地說。
“雅彥…”
“你們走吧,讓我一個人呆著就不要…再管我了”
小河老師深呼一口氣,大聲轉(zhuǎn)過身,向他們喊道。
“我也有做這種事的權(quán)利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浩一緩緩向小河老師走去,抓起圍欄直接翻過。
“山田,不要過來,別過來!”
小河老師防御試姿態(tài),最終還是摔倒了。
“山田,別過去,別這樣”
玉置見情況不對,立刻喊住山田身后的其他人,也被山田這一舉動嚇到。
山田也聽話的停住,但他低下頭,將自己的襯衣解開,趁小何老師還沒抬頭之前,山田將自己的身體展現(xiàn)給小河老師看。
骨瘦如柴的他,穿著寬大的襯衣,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走。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顫抖著,像是寒風中的落葉。他的身體上布滿傷痕,血跡斑斑的傷口,令人不忍目視。他的像是經(jīng)過一場無情的暴風雨,摧殘著原本平滑細膩的肌膚。那些傷痕宛如記錄著他的痛苦與磨難。
“山田,你…”小河老師驚愕地說。
“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小河老師也不管身后了,向山田走去。
“嗯,我出了車禍”山田云淡風輕的說。
“車禍”小河老師一時還沒明白,山田是在開玩笑,還是故意這么說的。
“我被卡車撞了,我的心臟,現(xiàn)在是停止的”山田繼續(xù)解釋道。
“你…你在說什么?”小河老師不相信眼前的人是一具尸體。
“我說的是真的”山田真誠的肯定。
“這里很危險,快退回去”小河老師呵斥道。
“老師,你才危險”
“我…我沒關(guān)系的”
“老師,你可能覺得只要跳下去,一切就能結(jié)束,但不是這樣的,你摸這里…”
“住手!”
山田抓住小河老師的手,逼迫他撫摸自己的皮膚。
山田宛如一具尸體, 蒼白如紙,皮膚緊緊貼著骨骼, 雙目深陷, 他的瞳孔中沒有一絲星火,像一具被抽離了魂魄的皮囊,僅憑著生物的本能完成呼吸,胸腔起伏的韻律里尋不見半點生命的震顫。
“我的心臟,沒有心跳,對吧”
小河老師不可置信的撫摸山田的身體,本來被風吹得有些發(fā)冷,這下更加驚魂不定。
“完全沒有在跳動”
玉置老師沒遇到過這種情景,向身后的青海滿問道。
“青海,山田在說什么?那些是什么傷,他的心臟?怎么了?”
“煩死了,你去說服他打消念頭啊,你不是他男朋友嗎?”青海滿煩躁地撓了撓頭。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么了,但要是浩一掉下去怎么辦?他就已經(jīng)…”
玉置轉(zhuǎn)過頭看向青海滿,等待他的下句。
他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身上還到處都是傷。
青海滿握緊拳頭,快步翻過欄桿。
“喂…”玉置喊道。
青海滿抓起浩一脫掉的襯衣。
“小滿”浩一說。
“老師,我先跟你說件很重要的事”青還蠻沒理會浩一,徑直走向小河老師。
“青?!毙『永蠋熅媲嗪M別過來。
“老師,從這個高度跳下去,很有可能死不了人的,更別說下面是較為柔軟的土地,你可能會受到全身骨折的重傷,一定會留下嚴重的后遺癥。但是…浩一他不一樣,他要是從這個高度掉下去的話,是無法修復的”青海滿最后帶著哽咽的說。
“嗯,小滿說的沒錯”浩一贊同的點頭。
“你們到底在說什…”河何老師激怒的情緒想要撒手,身體不自覺的搖晃。
“現(xiàn)在浩一的情況很不樂觀,他沒有心跳對吧?”青海滿向小河老師大聲吼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河老師的聲音越來越小。
“都說了,他是一具尸體,一具能活動的尸體”青海滿云淡風輕的說。
“沒錯,我是一具尸體,很令人吃驚吧,但這是我真的是具尸體,但還能這樣活動,但是,好像也差不多了”浩一在旁邊笑笑說。
浩一的話里沒有帶著一絲情緒,說完,小河老師和青海滿都驚訝地看著他。
“山田…”小河老師還沒說完,搖晃的身體迫使他要倒下去。
還好,浩一及時接住了他。
“雅彥,雅彥!”見小河老師暈倒,立刻翻過欄桿查看。用溫暖的身體緊緊的抱住,他很害怕,緊緊的用雙手相擁著雅彥。
“嚇死我了”浩一釋然的癱坐在地。
玉置擁抱的力度緊得像是要將小河老師擠進身體里,他感受到懷里溫熱的身體,想起剛才那一幕,如同失而復得般慶幸。
青海馬看著他們,腦子里不斷回想,萬篇一律的情景在腦海里翻涌而出。
因為學校有朝會,所以這場騷亂沒有其他人知道。
“真的是嚇死我了”橋本抱怨的喊
“但是山田你剛剛膽子真大話說回來,你剛剛那是怎么回事?只不過是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班長問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想這樣做,或者心里覺得該怎么做”浩一回道。
“什么意思?仔細說清楚”壽美上前追問浩一。
“壽美,怎么了?”橋本疑惑的問。
我說,浩一,剛剛那是什么意思?那句差不多了 。
“浩一”青海滿遞給浩一的襯衫。
“謝謝小滿”說完,立刻將襯衣穿上。
“那個”青海滿問
“嗯?”浩一沒聽清。
“沒事,你做得很好”青海滿夸贊浩一。
“咦,說的很好嗎?”浩一重復的說,很期待是肯定句。青海滿點了點頭,見青海滿兩人都不語的笑了笑。
問不出口,問了的話,總覺得一切都會這樣結(jié)束了,就像終會醒來的夢一樣。
春天的早晨,夜色還未完全褪去,整個校園都籠罩在靜寂之中。漸漸的,朝霞染紅了半邊天,將柔和的光灑進校園。
“那個…小滿今天要不要來我家?”
“為什么?”青海滿問。
“我一個人,總覺得有點不安”
“應該沒事吧,你看起來不像尸體”
“不是的,我家的小孩太有精神了,被他們這樣撞來撞去的話,撞到頭腳這種奇怪的地方就不好了”浩一解釋。
“這樣啊”
“有你的話,他們比較不會來鬧我”
“這樣啊”
“可以吧?”浩一期待的問。
“他們一直在問我,小滿什么時候會再來,”
老實說,我也很不安,剛剛浩一的那句話是指他會變回一句正常的尸體,然后他再也不能這樣說話了。
見青海滿不回復,沉聲說
“小滿”
“嗯?”
“玉置和小何,他們是在交往嗎?”
“大概吧”
“小滿,你早就知道了吧?”浩一眼神灰暗的看向他。
“算是吧,他們倆很常眉來眼去的”
“我完全沒發(fā)現(xiàn)”
“知道的人也不多吧,應該只有我和鏡屋有發(fā)現(xiàn)”
“他們是分手了嗎?所以才會難過成那樣。小河是這么喜歡玉置嗎?”
“我也…啊嘁”
“感冒了嗎?”聽到噴嚏聲,浩一連忙回頭問。
“就說你太夸張了,不過是打了個噴嚏”
“好,今天來做個冷暖身的東西吧,走吧”浩一拍了拍青海滿快步跑著。
青海滿沒跑起來,走在浩一的后面。
“肚子餓了吧,差不多能吃了吧?”浩一掀開砂鍋,熱氣騰騰的食物,味道香飄四溢。
“煮好了,看起來好好吃,好香”
“好了,大家快吃吧,小滿,吃吧”
浩一的母親端著食材上桌,菜還沒端上桌,被青海滿截止,幫她讓出座位,將食材放好,浩一的母親感謝道。
“吃火鍋真的沒關(guān)系嗎?現(xiàn)在可是夏天啊,是說我們整年都在吃火鍋,沒錯吧?”浩一的母親微笑著看向自己的兒女。
“對呀”所有人都附和道。
“我跟你說,妹妹馬上就要出生了”浩一的妹妹對青海滿說。
“對,是弟弟”湊反駁道
“是妹妹”
“弟弟”
“好了好了,只要健康就好”浩一呵聲停止他倆的戰(zhàn)斗。
“湊,我來幫你存把盤子給我”
“不要,你會夾蔥給我”
“我也不喜歡蔥”妹妹也附和道。
“你們這種時候就很合得來,好了,把盤子拿來”
“那不要夾蔥”
“好”
妹妹將碗遞給浩一,浩一笑嘻嘻的還是姜蔥夾進妹妹的碗里。
“你們又在挑食了嗎?”浩一的母親將最后的食材端上桌。
“怎么可以這樣?”妹妹委屈道
“我?guī)湍闶桑阋允裁???/p>
“好”
從小我就習慣一個人在家,母親過世得早,父親醉心于工作,我也沒有兄弟姐妹,我我懂事以來就有自己的房間幫傭煮的火鍋,也是一個人吃的小鍋,偶爾來浩一家很開心,但同時,也不很習慣。
“好吃嗎?”
“給你”
“謝謝”
“咦,浩一,你不吃嗎?”
“那個…我還不餓”
“是嗎”
“是啊”
“那小滿你要多吃點”
青海滿點了點頭。
“連我的份一起吃了”“我要開動了”
“好燙啊”
“輕輕吹就好了”
“好好吃啊”
吵鬧的聲音充滿了整個房間,浩一家里的每一頓飯都是愛的味道,每一口都讓我感受到家的溫暖和幸福。不管是節(jié)日還是日常,浩一家里總是裝飾得溫馨而熱鬧,大家一起慶祝每一個特別的時刻。
老實說,我一個人的時候比較輕松,然而,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說到底,我就是個冷漠的人吧。
青海滿看著夜景,聽見開門聲,轉(zhuǎn)頭望去,是浩一。
“小滿,給你”浩一給青海滿汽水。
“謝謝”
隨同浩一坐下,青海滿用力想要掰開汽水,浩一看著青海滿笑了笑,然后給青海滿示范了一遍。
青海滿喝了一口,見浩一不喝。
“你不喝嗎?”
“是啊,你想喝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其實口不會渴,只要偶爾嘴巴沾沾水就好了”
本來,浩一笑了笑,想要讓青海滿開心,讓兩人沉重的氣氛緩和一點,可是見到青海滿失落的臉,他又收起笑容。
屋子外面,香煙這時已經(jīng)消退,變淡了。白蒙蒙的霧點子,一陣一陣地翻騰,在青海滿顯出模糊的形象。
“小滿,我們?nèi)绻谴笕说脑?,就會用啤酒來干杯吧?/p>
“是啊”
青海滿放下汽水,伸手撫摸著浩一的心跳,想要感受著他心臟的跳動,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心跳。隨后,又靠在浩一的懷里著傾聽著,而浩一青海滿靠過來屏住呼吸。
時光的沙漏里,細沙流走的是光陰,淡淡檀香里,裊裊燃盡的是光陰的故事。
“對不起,我想他應該不會動了”
“你又知道了”
“就有這種感覺,畢竟是自己的身體”
“你太容易放棄了,再掙扎一下吧”
“咦,我不就是在掙扎嗎?明明都沒有心跳了,還能這樣動?”浩一伸著懶腰倒在床鋪上。
青海滿也挪動著身體,側(cè)身睡了。浩一見青海滿背對著自己說
“累了嗎?”
“有一點”
“抱歉,山田家太喜歡你了,但是最喜歡的是我喲,我最喜歡小滿了”
青海滿依然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浩一見青海滿不理自己,輕聲挪動自己的身體。
浩一擁抱著青海滿, 這不僅僅是肢體上的交織,更是心靈的交融。浩一頭輕輕地倚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仿佛整個宇宙都在這一瞬間凝固,而青海滿和浩一成為了世界上唯一的存在。
“小滿好溫暖”
“我很冷漠的”
“不會,小滿很溫暖的”
浩一更加緊擁了青海滿,而青海滿悄悄的回握浩一的手。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呼吸聲,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那是溫暖的交織,兩顆心在擁抱中貼得更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但浩一沒有心跳,所以是彼此的烏托邦,是對兩人最親密的訴說。
雖然被抱得有些痛,但我很開心,因為我能真實感受到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