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在蘇疏月鬢角凝成霜花時,她腕間的青銅戒突然與遠處的寒潭產(chǎn)生共鳴。沈聽瀾按住她顫抖的手,傷口滲出的血珠滴在龜裂的巖石上,竟詭異地開出殷紅的曼陀羅。
"這是...噬靈禁術(shù)反噬?"
少女望著掌心游走的冰藍色劍氣,那些本該陌生的招式竟如流水般自然。寒潭對岸突然傳來鎖鏈拖曳聲,十二盞引魂燈順流而下,燈芯跳動著幽綠的鬼火。她腕間的青銅戒突然發(fā)燙,與青年鎖骨處的印記同時亮起青光,無數(shù)細密的裂紋在她識海中蔓延。
「以吾魂為契!」
沈聽瀾的嗓音裹著碎裂的喘息。蘇疏月感覺有股溫熱的靈力從他掌心涌入自己經(jīng)脈,那些蟄伏的劍意突然化作千萬柄冰刃,在識海中織成巍峨劍陣。她看見自己在劍陣中心翩然起舞,發(fā)間步搖墜著的銀鈴與劍鳴共振,驚起漫天流螢。
血符驟然炸開。
七道噬魂釘穿透水面,卻在觸及劍陣的瞬間化作飛灰。蘇疏月低頭看著掌心游走的冰藍色劍氣,那些本該陌生的招式竟如本能般自然。當最后一枚釘子湮滅時,她腕間的青銅戒突然浮現(xiàn)出全新的銘文——那竟是藥王谷失傳百年的「噬靈禁術(shù)」圖騰!
"你究竟是誰?"青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傷口滲出的血珠滴在她頸側(cè),"為什么我的功法你會用得更完美?"
蘇疏月望著對方心口流轉(zhuǎn)的青灰色光芒,忽然想起寒潭底那個虛影。白衣劍仙持劍的手勢與沈聽瀾現(xiàn)在握劍的姿勢分毫不差,只是那人轉(zhuǎn)身的瞬間,眼底閃過的分明是自己的面容。
遠處傳來熟悉的木樨花香。
這次她看清了——香氣里裹挾著細碎的記憶殘片:藥廬窗前的搗藥聲、母親熬制湯藥的背影、還有自己第一次感應(yīng)到靈力時,那股灼燒經(jīng)脈的劇痛。當這些畫面與劍陣共鳴的嗡鳴交織在一起,她腕間的青銅戒突然發(fā)出清越龍吟。
沈聽瀾瞳孔驟縮。
他看見蘇疏月發(fā)間步搖墜著的銀絲突然繃直,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著刺入自己心口。鮮血順著銀絲倒流,在空中凝成一把與少女手中一模一樣的冰藍劍!最詭異的是,劍柄纏繞的流蘇上,赫然浮現(xiàn)出他左眼缺失的那片虹膜紋路!
"屏息!"
青年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腥甜的血珠在空中結(jié)成屏障,暫時阻隔了靈力暴走。蘇疏月趁機拽著他退入巖縫,背后青石上頓時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紋。她低頭看著自己左手腕,那里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篆文——正是方才吞噬噬魂釘時看到的「靈髓置換」咒印。
"你吞噬了我的靈髓?"青年染血的指尖撫過那些篆文,語氣竟帶著幾分釋然,"難怪你能用冰魄劍意...這是墮仙一脈等了千年的..."
話音未落,巖縫外突然傳來金鐵交鳴的轟鳴。三頭六臂的窮奇虛影撕開空間裂縫,每只手掌都握著一柄燃燒黑焰的巨斧。蘇疏月聽見識海中響起尖銳的警報,那些被吞噬的靈髓突然暴走,化作無數(shù)血色絲線纏上她的四肢百??!
"快用噬靈禁術(shù)抽取他們的記憶!"
沈聽瀾將斷劍橫在她胸前,劍身上流轉(zhuǎn)的青灰色光芒竟與窮奇的火焰形成陰陽太極。蘇疏月看著劍鋒劃過的虛空,第一次主動發(fā)動禁忌之力。那些血色絲線觸碰到劍光的剎那,竟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每一個被吞噬的靈髓里,都封存著一個鮮活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