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憑什么這么說我?!
她有什么資格,有什么身份說我?!
堆積在心頭的怨念和不甘在一瞬間全都發(fā)泄在了最無辜的秦千嬌身上,她不過是當(dāng)年受葉家主母的恩情救下了葉鼎之,帶他拜師雨生魔,然后陪伴在他身邊朝夕相處數(shù)十年。
僅此而已。
因此她沒有任何過錯。
易文君抵抗不了賜婚的圣旨,求不了蕭若瑾和蕭若風(fēng),眼下葉鼎之回來了,無疑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幼時的情分和重逢找到靠山的喜悅讓她緊緊攥住,抱著生則一起生,死則一起死的想法。
其實(shí)她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云哥,可云哥幼時對她最好,最是心疼她,眼下的困境她也別無選擇。
易文君放出狠話,“秦千嬌,你沒有資格這么說我,即便你陪在云哥身邊數(shù)十年,你們不過是姐弟之禮相待罷了!”
“云哥叫你一聲阿姐是給你面子,不然論姿色和身份,你怎么能比得過我?!”
余音未落,秦千嬌甩手將茶壺中的茶水潑向易文君,茶水潑來的那一刻,將她沖動的怒火悉數(shù)澆滅掉,細(xì)長的睫毛處掛著水珠,茶葉沾染在衣裙上,她人卻清醒了許多。
也是后知后覺易文君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說的話若是被有心之人聽見會招來怎樣的麻煩。
秦千嬌神情淡漠,見她安靜下來,便知她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這才說道,“你現(xiàn)在不止是影宗宗主之女的身份,更是景玉王府未來的側(cè)妃,你自己想死別牽連葉鼎之?!?/p>
話落,秦千嬌起身往門外走。
她推開門,影宗的人擋在了門前,看樣子沒有易文君的命令是不會輕易放人離開。
秦千嬌瞥了一眼佇立在原地的易文君,即便在這種情況下,易文君貌似也不打算放過自己,也可以說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她道,“易文君,你想跟我作對?”
易文君不敢去看她,心不心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也怕這件事會讓云哥知曉。
然而不等她給出回答,擋住去路的兩人忽然被一股力量沖擊,叫聲響起的一瞬,兩人猝不及防地從頂樓摔了下去,站在大堂的李長生順手踹了一腳板凳給他們墊背,不然就得重傷。
出手的人正是葉鼎之。
易文君愣住了,她沒想到他會找到這個地方來,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顫微出聲,“云…云哥…”
葉鼎之無視她的存在,因?yàn)閯偛艃扇说膶υ捵约憾悸犚娏恕?/p>
準(zhǔn)確來說是李長生帶自己在房檐上偷聽的。
雖非君子所為,但葉鼎之卻是要感謝李長生這番非君子之為的做法。
葉鼎之往樓下看去,對李長生道,“謝…”
李長生明白他要說什么,擺了擺手,笑容有幾分小得意,“客氣,客氣?!?/p>
那一瞬間秦千嬌仿佛看到了記憶中當(dāng)年與李玄剛拜師時的姬虎燮,如果說這時的李長生是老頑童,那么當(dāng)年的姬虎燮是真頑劣。
葉鼎之牽住她的手,他不過離開了阿姐片刻的功夫,卻讓她被人如此說教,他自己都不舍得對阿姐講重話半分,她憑什么?!
葉鼎之看向秦千嬌,神色溫柔,“阿姐,我給你做好了桂花糕,我們回去好嗎?”
秦千嬌抿唇一笑,“我本來就是要回去的,如果沒有那兩條狗擋路的話?!?/p>
“狗已經(jīng)解決了,有我在,沒人可以攔住阿姐的路…”葉鼎之眸光微瞇,表情中滲出一絲瘆人的冷意,“哪怕是當(dāng)今皇帝?!?/p>
即便姓葉,但葉鼎之卻不會像他父親那般‘君要臣死而臣不得不死’的忠誠。
他會為了一人而對抗天下。
眼前人,便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