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睡夢中的楊鳶仿佛夢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唇瓣泛白,看起來睡的極其不安穩(wěn),而在她的夢中出現(xiàn)了很多只狐貍,每只狐貍都看不清面龐,渾身散發(fā)著一縷縷黑氣,宛若一雙雙的黑手朝自己襲來。
夢境中,楊鳶站在一棵巨大的黑色樹下,這棵樹有些眼熟,她記得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來具體是什么地方,只能感覺到樹里有聲音在呼喚自己:“回來了…該回來了?!?/p>
楊鳶疑問道,“你在跟我講話?”
然而她剛問出口,那個一閃而過的聲音便聽不見了。
楊鳶又往前走近些,她伸出手,輕輕觸摸黑色樹干,忽然一股奇怪的力量似乎想將她吞入,她試圖掙扎,左手緊緊抓住被卷入的右手手臂,扯的她生疼,幾乎要斷掉的感覺。
“放開我!你放開我?。 睏铠S驚慌又無助的哭喊道,“哥哥!哥哥救我!哥哥!”
忽然一縷接著一縷黑氣從樹上落下,它們纏繞在楊鳶的周圍,每一縷黑氣都幻化成為一只黑狐,它們不約而同的盯著眼前這個痛苦的小女孩,露出期待而貪婪的笑容,那種凝視感就像是等待著將你分食。
“不…不要…不要!??!”
強(qiáng)大的爆發(fā)力沖破束縛,楊鳶的雙眸被血紅浸透,鈴鐺聲響,耳朵變成了狐耳,還是黑色的狐貍耳朵。
還未回神,忽然有人從背后將自己抱住,眼前多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視線,一道清冷卻不失妖嬈的聲音落下,“乖,閉上眼,什么都不要想,睡一覺,睡一覺就好。”
真的睡一覺就會好嗎?
一切都會好起來嗎?
我不喜歡,我好害怕,我不要再做夢了,好可怕……
“我不要睡了…不要睡…”楊鳶呢喃著,淚水滑落眼角,打濕了桌上的書本。
張那然察覺到不太對勁,他輕輕伸出手去推了推楊鳶,可對方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其他人都出去學(xué)新內(nèi)容了,屋里只剩下自己跟楊鳶兩人。
見楊鳶遲遲不醒,張那然本想去找楊一嘆回來幫忙,不料剛起身,楊鳶在下意識的反射下抓住他的手,念念有詞,“不要…不要把我丟下…”
此時的她似醒非醒,她能感知到外面有人守在身邊,可夢境里的她還無法離開。
那只手的主人不愿放她離開,卻也沒想過傷害她,反而見她顫抖的樣子更加興奮,仿佛內(nèi)心得到了滿足。
她勾唇笑之,善心淺發(fā),“罷了,這次就先幫你,等我們下次再見,可一定要記起我。”
“外面的那個人,廢話真多?!?/p>
話落,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楊鳶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除了…他。
張那然雖不懂這是怎么回事,但堅持著與她講話,回握她伸來的手并攥緊,“楊二小姐?楊二小姐?”
“你要是再不醒來就沒有糖醋雞吃了,一個雞腿也沒有,我還會將你偷偷溜出楊家的事告訴楊家長輩,只要你醒來我保證不講,我可以發(fā)誓保密,你聽到了沒有?”
“醒醒楊鳶!醒醒!”
見狀她依然沒反應(yīng),張那然覺得這種情況不能再等了。
他畢竟不了解楊鳶,若是有什么別的隱疾被耽誤就嚴(yán)重了。
既然她的手掰不開,索性就抱著她去找楊一嘆,好過在這傻傻等著。
說做就做,張那然俯身將楊鳶抱起,小姑娘比他想象的要輕,這是張那然第一次抱女孩子,他對女孩子的體重沒概念,但楊鳶時真的能吃。
就在抱起的這一刻,楊鳶醒了。
她睜開眼,眸光微暗,眼角還泛著些許淚光,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似乎宕機(jī)片刻,后知后覺才仰起頭對視上張那然的目光,楊鳶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剛才的噩夢屬實給嚇的不輕。
楊鳶哽咽道,“…我害怕?!?/p>
張那然聞聲一頓,見她肩頭顫抖,他不禁溫柔安撫,“沒事了…只是個夢,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p>